吴侯刚回去,没一会儿,甘宁与吕蒙率领战船赶来。
周瑜大喜,急忙率领兵将登船,追赶诸葛亮。周瑜站在第一条战船的船头,越追越近。
张翼德带着部下,站在另一条战船上,奉诸葛亮之命,下令放箭!东吴军猝不及防,不少人中箭,惨叫着跌落江中,其他兵将纷纷避箭。
诸葛亮仍然站在船头,羽扇轻摇,命赵子龙:“一箭射掉周瑜的盔缨。”
赵子龙领命,弯弓搭箭,略一瞄准,“嗖”地一箭,射掉周瑜头上的大红盔缨。
周瑜一惊,眼见一条黑线飞来,来不及躲避,头上“嗖”地一声,盔缨就掉落在脚下。
周瑜大惊,心中犹豫,吕蒙劝道:“孔明多谋,子龙英勇,张翼德曾一人挡住曹操几十万追兵!再加上关云长还没有露面,我们追一阵就回去吧?”
周瑜举棋不定,忽然前面汉军受了诸葛亮的命令,齐声大喊:“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瑜一听,气得发抖,传令急追!
江面上喊声震天,船舱里的刘备也被惊动了,带着孙尚香出来观看。
刘备说:“军师,吓退周瑜也就算了,何必激怒他来追杀?”
诸葛亮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周瑜苦苦与我们荆州为敌,上次赤壁之战,屡屡要害我;这次又三番五次要杀害主公,不除去此人,孙权必定要与我们反目成仇!请主公放心,岸上我已提前埋伏好伏兵,就等周瑜赶来上钩。”
刘备想起乔国老的嘱托,对诸葛亮说:“军师,万望看在周瑜岳父乔国老的面上,饶过周瑜一命,免得小乔守寡。”
诸葛亮答:“主公放心,我不会害周瑜性命,只是气他一气,让他知难而退,省得老是与我们为敌。”
孙尚香说:“气一气周瑜也好,杀杀他的傲气。”
正说着,有士兵来报:“禀军师,我军按计划已退过江来,前面就是刘郎浦,是我荆州地界。”
诸葛亮下令:“全部弃船登岸,把战马带走,三将军留下,按计行事。”
刘备忽然问:“军师,我见战船上有三弟张翼德的大旗,我们不同三弟一起撤退?”
诸葛亮笑答:“三将军过江接应,下面要埋伏在刘郎浦,断周瑜退路!我已安排好任务,张翼德现在没空过来拜见主公。”
孙尚香佩服地说:“军师果然足智多谋、佩服佩服。”
不一会儿,战船靠岸,诸葛亮恭恭敬敬地请刘备与孙尚香先骑马上岸,自己随后领着兵将们登岸。
行进了几里路,地势一变,从平坦的大路进入丘陵地带。
诸葛亮纵马上前,说:“主公,主母,前面有一座小山叫刘郎山,请主公与主母登山观战,看我如何杀退周瑜!”
孙尚香笑道:“真是巧了,这山叫刘郎山,嘻嘻。”
说完带头骑马上山,刘备连忙纵马跟上。
到了山顶一看,周围有百十名汉兵把守,中间摆了一桌酒席,摆着三副碗筷酒杯,菜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士兵们看见刘备,急忙跪下磕头行礼,刘备心旷神怡,命士兵们起来。
不一会儿,诸葛亮发令完毕,骑马上山,坐到桌边,笑吟吟地拿起酒壶给刘备和孙尚香斟酒。
刘备和孙尚香边喝酒,边居高临下看山下的战况。
只见甘宁领兵五千,首先冲到山脚下,旌旗招展,威风凛凛!
忽然一声炮响,旁边山峦中,老将黄忠,金盔金甲,手提七十五斤重的金背大砍刀,拍马冲来,领着五千兵马,大战甘宁。
周瑜率军赶来,骑在马上观战。
甘宁看见黄忠须发皆白,心中轻视,铜刀连砍几刀,一刀紧似一刀,想打败黄忠。
谁知黄忠不慌不忙,金背砍刀一招接一招,把甘宁的攻势化解。
黄忠手下士兵一看大喜,赶紧擂鼓助威,鼓声大作!
黄忠一听,精神振作,使出了“游龙八卦刀法”。这套刀法共有十招,每招又八个变化,全套刀法使出来有八十刀!金背砍刀裹着甘宁盘旋,杀得甘宁满头大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周瑜一看不妙,下令韩当、周泰上前助战,黄忠毫不畏惧,金背砍刀挥舞,力战三将,有守有攻。
周瑜远远看见刘备与诸葛亮、孙尚香在山顶上饮酒,心中大怒,急令丁奉、徐盛二将抄近路上山,捉拿刘备!
谁知丁奉、徐盛刚刚冲到山脚下,忽然“哗啦啦”连响,丁奉和徐盛以及许多士兵掉进了早已挖好的陷马坑!
紧接着山腰处炮声响起,魏延舞着大刀,领三千兵马冲下山来,来捉丁奉、徐盛。
周瑜大惊,急令潘璋、董袭、蒋钦、陈武上去救援丁奉、徐盛。四将领命,率领本部兵马杀上前去,围住魏延大战,手下士兵趁机救起丁奉、徐盛。
双方激斗正酣,忽然周瑜身后炮响,赵子龙领着三千弓箭兵,绕道杀到身后,乱箭齐发!
吴军身后遇袭,军心大乱,纷纷往江边撤退。
黄忠、魏延及部下士气大振,奋力冲杀,杀得吴兵四散溃败。
忽然又是一声炮响,山腰上站满了汉军弓箭兵,都拿着强弓硬弩,一起朝吴军射击!
吴军腹背受敌,周瑜再也控制不住军队,士兵们拼命往江边逃跑。
周瑜一看,兵将们如潮水般败退,涌往江边,只得随军撤退。
江边本来停着很多战船,有诸葛亮过江接刘备的战船,有东吴水军前来追击时乘的战船,大小船只都有,排得江边满满地。
谁知周瑜败退到江边一看,江面上冷冷清清,只剩几十条小船,大船都开到江心去了。
周瑜大惊,忽然一名守船的小兵跌跌撞撞地奔过来,跪在周瑜马前,带着哭腔说:“禀都督,我们大军上岸不久,张翼德忽然率领几千兵马从江边树林里杀出来,把大船全部夺走,只留下这些小船让我们回去!”
周瑜气得大叫一声,差点儿从马上摔倒!
吕蒙劝道:“都督莫恼,我们赶紧乘船渡江,将军们都上船,士兵带一部分回去,待过了江再调大船来运回剩余士兵。”
周瑜想想无奈,也只好如此。
周瑜和众将领着一部分士兵乘小船过江,停在江心的许多大船忽然开过来,张翼德站在最前面一条大船的船头,横矛瞪眼,怒视着吴军撤离。
东吴众将大气也不敢出,怕惹恼了张翼德,也不须厮杀,直接命大船开过来,就撞翻小船!大江之上,只要落水,就是九死一生了。
张翼德受了诸葛亮的密令,并不为难周瑜,指挥部下驾着大船驶到江边,纷纷登岸,把停留在江边的东吴士兵全部俘虏!
周瑜站在小船上看得清清楚楚,心如刀绞!再看看远处刘郎山上,诸葛亮与刘备、孙尚香还在山顶饮酒。
周瑜大败而归,心中气闷,觉得胸口堵塞得难受。
江边张翼德俘虏了许多吴兵,得意洋洋地说:“你们东吴士兵听着,想活命的,我数三声,一起喊‘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谁敢不喊,立斩!”话一出口,汉兵纷纷把刀枪架在吴兵脖子上!
众吴兵面面相觑,没想到张翼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一骂自己的都督,周都督又量狭,以后就只能投降刘备,再也不能回东吴了!
张翼德横矛怒视,喊道:“一、二、三!”
江边喊声响成一片,东吴被俘的士兵在张翼德和部下的威逼下,齐声大喊:“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瑜气愤填膺,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声,口喷鲜血。
吕蒙忙扶住周瑜,说:“都督息怒,待我们回到南徐,整军再战,千万保重身体要紧!”
周瑜只觉得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回到南徐,一查点士兵,两万多人马渡江,只剩几千人回来!周瑜无脸去见吴侯,托病不出,躲在家里养病。
孙权知道周瑜大败而归,心中不悦,但是周瑜都气得吐血了,也不好再责怪他,就召集文官们商议。
张昭说:“主公,事已至此,孔明多谋,手下多勇将,不宜强攻。当初是鲁肃作保,暂借荆襄九郡给刘备,刘备曾写下借据。如今不如还派鲁肃去荆州,催促刘备出兵取西川,夺取益州刘璋的地盘。刘备若去攻西川,夺得西川,就必须还我们荆襄九郡;若刘备战败没有拿下西川,我们再趁机出兵攻打荆州,用武力强夺!到那时候刘备的主力战败于西川,一时间也难退回荆州,我们再攻荆州易如反掌!”
孙权大喜,就令鲁肃立即过江,去荆州找刘备,催促进兵,并答应赞助刘备粮草。
鲁肃乘船过江,来到荆州城里刘备府。
刘备府里正大宴文武官员,一为孙尚香夫人接风,二为打了胜仗,犒赏三军。
刘备听守门人禀报,鲁肃求见,不由得一愣,与诸葛亮商议:“东吴刚刚吃了败仗,鲁肃这时候来求见,为什么事?”
诸葛亮沉吟道:“估计是吴侯看打不过我们,派鲁肃来讨荆襄九郡了!”
刘备忙问:“如何应对?”
诸葛亮说:“东吴虽然小败一场,但是主力未损,若直接拒绝孙权,他大怒之下起全部兵马来攻,我们兵微将寡,必定顾此失彼,荆襄九郡难以保全。不如见机行事,虚与委蛇,让他暂时不好来进攻。”
刘备点点头,说:“那就全仗军师了,来呀,请鲁肃进来。”
守门人领命,去请鲁肃进来。
鲁肃心里明白,以前来,刘备和诸葛亮都出迎,这次一个也没来迎接,应该是心中不爽。
鲁肃也不计较,快步走进大堂,一看非常热闹,刘备手下的文武官员几乎全聚在这里,喝酒庆功。
鲁肃一看,正中间坐在刘备和孙尚香,急忙上去拜见。
因为孙尚香是吴侯孙权之妹,也相当于鲁肃的主人!
孙尚香笑吟吟地还了一礼,鲁肃又要拜见刘备。刘备连忙拦住说:“子敬今日为何如此多礼?”
鲁肃说:“皇叔现在是我东吴国太的驸马,就相当于我的半个主人,理应拜见。”
刘备笑道:“无须多礼,还是平辈论交吧,子敬请坐。”
鲁肃和刘备相互一作揖,各自坐下。
诸葛亮见鲁肃眼光闪烁,知道他要提借荆州的事,笑呵呵地说:“众将官,鲁大夫远道而来,远来是客,你们还不上去敬酒?”
众将军和文官一听,纷纷离座,一一过来敬鲁肃酒。
鲁肃心里有事,不敢多喝,有人敬酒,只是抿一小口,众人敬完,也喝了好几杯酒。
鲁肃刚要说话,诸葛亮又说:“子敬,你刚喝了许多酒,赶紧吃菜。”
鲁肃只好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诸葛亮这才问道:“子敬匆忙来荆州,可有要事?”
鲁肃一喜,说:“孔明先生,之前鲁肃擅自做主,把荆襄九郡暂借给皇叔,我回去被吴侯好生责怪!今日吴侯重提旧事,命我过江,问皇叔何时归还荆襄九郡。”
诸葛亮道:“子敬,你好不通情理!孙夫人刚刚和皇叔成亲归来,你就赶我们走,我们却到哪里去居住?众将和文官们,刚刚在荆襄九郡站稳脚跟,现在你来索要,文官和武将们去哪里驻扎?”
这话一说,刘备手下的文官武将议论纷纷,都不肯还荆襄九郡,张翼德更是“通”地一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酒从杯子里溅出来,溅了一地。
鲁肃一吓,问刘备:“皇叔,当时可是你亲自写的借据,白字黑字在吴侯手里,现在总不能不认账吧?”
刘备沉吟道:“当时是写了借据,但也说明了等我们取得西川立足,再还荆襄九郡。子敬现在就来索要,我和你家郡主孙夫人去何处立足?”
鲁肃说:“我主吴侯说了,只要皇叔去攻打西川,我们愿意赞助粮草!就请皇叔尽快起兵。”
孙尚香喝道:“大胆鲁肃!荆襄九郡又不是孙权的地盘,凭什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索要?周瑜没本事去跟曹操争地盘,专门对自己人下手!本郡主刚与皇叔成亲,你们就赶我们走,兄妹之情何在?孙权占据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还不知足?你回去告诉孙权,荆襄九郡就当是本郡主的陪嫁了,休得再来讨取!”
鲁肃一愣,孙尚香这么快就帮刘备说话?但是又不敢回嘴,一时间大堂内鸦雀无声。
诸葛亮心内发笑,但是知道现在还不能与东吴翻脸,打圆场道:“子敬,你回去好言回复吴侯,我们只要取了西川,立即归还荆襄九郡,决不食言!只是现在你们就要,我与主公,还有吴侯之妹,都无处居住,岂有此理?”
鲁肃为难地说:“孔明先生说得也在理,只是空口无凭,我回去没法交代。”
诸葛亮笑道:“这个好办,我请主公写个契约给你,写明只要我们取得西川,立即归还荆襄九郡,这下你放心了吧?”
鲁肃刚要答话,张翼德一拍桌子,“呯”地一声,吓了鲁肃一跳!
张翼德站起来吼道:“写什么契约?荆襄九郡本来就是我们的,有本事来战!”
诸葛亮朝刘备看看,刘备知道,现在不宜与东吴决裂,敌众我寡;虽然诸葛亮可以用计谋杀败东吴军马,但只是在一城一地有用,若东吴尽全力来攻,诸葛亮也顾不过来。
刘备站起来说:“三弟不可无礼,退下。”
张翼德无奈,只好坐下。
刘备命手下拿来文房四宝,很快写了张契约给鲁肃。
鲁肃接过来一看,点点头,问:“皇叔打算何时去取西川?我也好回去复命。”
诸葛亮接道:“子敬莫要急躁,荆襄九郡刚刚平定,人心不稳,降兵缺少操练,粮草也没有备足,我们会尽快去伐西川!”
鲁肃点点头,见使命已有结果,心里高兴,主动举杯一一敬酒。
喝着喝着,鲁肃忽然问:“云长将军为何不在?”
刘备道:“二弟我也派人去请了,但云长不肯来,一直坚守在荆州城头,防备你们东吴来偷袭!子敬小心,二弟脾气不大好,你回去的时候,最好躲着点,二弟若知道你来讨荆襄九郡,必定不肯轻饶!”
鲁肃一吓,说:“那么我回去时注意了,尽量避开关云长。”
鲁肃其实不知道,这是诸葛亮暗中安排的,早就防着鲁肃来讨荆襄九郡。
鲁肃敬了一圈酒,好在自己酒量大,也觉得半醉了,怕酒后失态,连忙告别刘备、诸葛亮,又向孙尚香行礼拜别。
鲁肃一路骑马来到荆州东门,出了城门,赶紧往江边骑,去找自己的船只。
忽然关云长骑着赤兔马,领着一队士兵在江边巡哨,鲁肃迎面撞上,来不及闪避,只好上去见礼。
关云长眯着眼,骑在马上抱拳还了一礼,问:“子敬从何而来?”
鲁肃说:“适才在刘皇叔府中饮酒,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皇叔和孔明先生他们,还在畅饮。对了,闻说云长将军守城,怎么来江边巡视?”
关云长冷冷地说:“还不是你家吴侯与周瑜,贪得无厌,屡次想害我家主公和孔明军师,图谋荆襄九郡!子敬此次前来,莫非也是为了此事?”
鲁肃一吓,酒都吓醒了,连忙说:“不不不,我家郡主新近和皇叔回荆州,国太放心不下,命我前来探视,云长莫要多心。”
关云长喝道:“我知道你子敬素来主张孙刘联盟,对孔明军师也友善,我主刘皇叔在南徐时,你也没有为难于他,还做了回媒人!所以今日云长也不为难你,放你回去,你转告吴侯与周瑜,休要再打荆襄九郡的主意!要知道关某的青龙偃月刀专斩上将,当年斩颜良诛文丑,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全凭这口宝刀!你们东吴,可有比这些名将更厉害的?若有,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速去!”
鲁肃吓出一身冷汗,关云长万夫莫敌,斩上将如探囊取物,一直未遇到敌手,东吴确实没人可以与之匹敌!
鲁肃匆匆离去,找到自己的船,命手下速速开船,回到南徐。
吴侯孙权在宫中接见鲁肃,把契约仔细看了两遍,沉吟道:“刘备没有赖账,还肯归还荆襄九郡,这是好事!只是这契约上为何不写明日期?多久取西川,多久归还荆襄九郡?”
鲁肃连忙把当时的情况细说一遍,孙权点点头,说:“也有些道理,只是诸葛亮多谋,其中怕是有诈!你速去都督府,把契约带给周瑜看,问他有什么看法!”
周瑜在府中,请医服药,病已好了些,一听鲁肃来访,挣扎着起来更衣,把鲁肃迎进客厅。
鲁肃说明来意,把契约交给周瑜。
周瑜看完,跌足长叹说:“子敬,你又中了诸葛亮的奸计了!这契约,没有写何时取西川,何时还荆襄九郡,又没有人担保,等于是一张废纸!”
鲁肃说:“都督,下官不这么看!刘备向来有野心,必定不肯屈居于荆襄九郡,他早晚要去取西川!等他出兵,荆州必定空虚,我就带着契约去讨荆襄九郡,他若不还,我们就可光明正大地出兵夺取荆襄九郡!”
周瑜点点头,沉思良久,眼睛一亮,说:“我因战败的事情,正无颜去见吴侯!如今我思得一计,子敬速速随我进宫,去和吴侯商议!”
鲁肃点点头,出来骑马随周瑜进宫。
周瑜见到吴侯,先跪地请罪,说:“瑜无能,没能追回郡主,还折损了一万多兵马,请主公降罪。”
孙权大度地摆摆手,说:“算了,也不怪你。我那妹妹自幼任性,脾气暴烈,就算当时在江边拦住她,也无可奈何!抓她回来,必定是大哭大闹,国太护短,最后也会答应她随刘备走;杀了她,毕竟是亲妹妹,我也下不去手!怪只怪诸葛亮诡计多端,提前设下埋伏,我军才吃了亏。所以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
周瑜感激涕零,说:“吴侯海量,属下感愧交加!如今臣已思得一计,叫‘假道灭虢’。刘备与诸葛亮口口声声等攻下西川再归还荆襄九郡,又说了种种难处,我打算直接出兵替他去攻西川!当然不是真攻,我出兵为他打西川,他必定要出面劳军,我看准时机,把刘备一鼓作气擒拿,逼诸葛亮拿荆襄九郡来换!要是刘备没去,派诸葛亮劳军,我同样擒拿诸葛亮,命刘备拿荆襄九郡来换诸葛亮的性命!”
孙权喜道:“‘假道灭虢’我听说过,是在春秋时期,晋国向虞国借道,穿过虞国去攻打虢国,答应虞国,得胜后平分虢国的疆土。虞国贪小便宜,答应了晋国的要求,结果晋国灭了虢国回头把虞国也灭了!只是我有些担心,这事怕是难成!”
周瑜问:“吴侯有何顾虑?”
孙权说:“第一,诸葛亮诡计多端,会不会识破计谋?第二,你大病未愈,带兵出征,身体是否吃得消?”
周瑜慨然道:“主公放心,为了国家,我硬撑也要拿下荆州!大丈夫战死疆场,马革裹尸,是荣幸!至于诸葛亮多谋,我也想过,他确有可能识破此计!但我想得比他远,我们以攻西川的名义出兵,诸葛亮即使怀疑,防备我们,但是不好阻止我军!只要我的兵马进了荆州腹地,见机行事,若西川好打,就直接攻下西川几座城池,逼刘备拿荆襄九郡来交换;若西川不好打,或打下几城,刘备不肯拿荆襄九郡交换,则吴侯亲自领大军攻荆州,我军两面夹击,刘备必败!”
孙权沉思一会,说:“计策是好,但是刘备手下,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都骁勇善战,若我军进攻不利,奈何?”
周瑜笑道:“属下已想好对策!若我军进展不利,吴侯可以派遣心腹之臣,多带金银,潜入荆襄九郡的各郡,用重金收买各郡造反!荆襄九郡刚被刘备占领不久,人心没有完全归附,若我军两面夹击刘备,荆襄九郡的守将必定人心不稳,主公再派重臣前往,重赏金银,许以高官厚禄,必定有人造反!一郡造反,多郡模仿,刘备手下的将军再能打,处处反叛,却去镇压何处?我东吴兵多将广,再有各郡叛军内外呼应,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再骁勇,又有何用?当年曹操兵多,手下将军也打不过关张赵三将,还不是照样杀得刘备四处逃亡?”
孙权听完,又仔细想了一会,心中大喜,点头称赞:“周都督真不愧是当代奇才!就依你计,准备粮草军械,三日后出兵!”
周瑜异常激动,拜别吴侯,回去准备。
小乔见周瑜连日劳累,白天硬撑,夜晚回到家里剧烈咳嗽,痰中还有血丝,担忧地劝说:“将军何苦呕心沥血?大病未愈,箭伤也没有完全好,带兵厮杀,万一有个好歹,叫奴家倚靠何人?”
周瑜心情不好,喝道:“休要出此不吉之言!要怪,也怪你那好父亲--乔国老,处处帮助刘备,成全了他与孙尚香的亲事!要不是乔国老把假成亲的事捅给孙国太,刘备就会被我幽禁在南徐,怎么能娶到孙尚香?他不娶孙尚香,众将就不会投鼠忌器,刘备只要逃跑,会被我们立刻杀死!你还不回房去反省,在这里胡言乱语,搅我心情!”
小乔愣住了,结婚以来,周瑜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从来也没吵过!
小乔掩面失声痛哭,奔回房里,不理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