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带着糜芳、傅士仁在江边驻扎。
当夜,马忠怕刘备偷袭,派糜芳去巡营。
糜芳在军营中转悠到三更天,正准备回去睡觉,忽然听见一座营帐中隐隐有哭声。
糜芳悄悄凑过去一听,几个士兵在哭,其中一个说:“我们皆是荆州之兵,被吕蒙用诡计送了关君侯的性命,如今刘皇叔御驾亲征,势如破竹,东吴早晚要败!我们在吴军中屡受欺凌,不知何日熬到头,刘皇叔早点杀过来就好了!”
另一个士兵说:“刘皇叔痛恨的糜芳、傅士仁,就在我们军中,我们不如找个机会,刺杀他二人,去投靠刘皇叔,刘皇叔必定重重有赏!”
糜芳听完大惊,回到营中与傅士仁商议说:“形势大变,刘备节节胜利,吴军军心不稳,士兵已经暗中谋划杀我二人献功!我二人眼看性命难保,不如去投降刘备。”
傅士仁说:“我们是趁关云长兵败投降东吴的,没有发兵去救云长,只怕刘备痛恨我等,不肯纳降。”
糜芳说:“没事,我妹妹糜夫人嫁给刘备,我是刘备的大舅哥,虽然我妹妹不在世了,但情谊还在!我投降后,刘备也没杀我二弟糜竺,可见还是念旧的。刘备所痛恨的,是杀害云长的潘璋、马忠二将。如今潘璋已死,我们找个机会杀了马忠,献上首级,还回到刘备的部下,刘备肯定同意。”
傅士仁担忧地说:“刘备与关云长感情很深,痛恨我们没有及时发兵相救,只怕不肯轻易饶过我们。”
糜芳说:“无需担忧,刘封从小就和我这大舅亲近,就算看在刘封的面上,刘备也不会杀我们。更何况刘备手下魏延、吴懿、傅彤都与我交厚,必定会求情。”
傅士仁想想,傅彤是自己的亲哥哥,不会见死不救,于是点头答应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夜就下手?”
糜芳欣然同意,暗中喊起自己的亲兵千余人,和傅士仁身怀利刃,暗中来到马忠的营帐。
守营的士兵一看,问:“糜将军、傅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糜芳说:“马忠将军命我巡夜,发现了情况,要紧急禀报。”
士兵点点头,让二将进去。
糜芳进帐一看,马忠仍在呼呼大睡,上去掏出匕首,正刺在马忠咽喉上!
傅士仁也拔出匕首,割下马忠脑袋,拎出帐外,大喝道:“马忠已死,众军随我去投降蜀帝刘备,敢不从者,格杀勿论!”
吴兵大惊,糜芳部下的亲兵涌来,将吴兵缴械。
吴兵在睡梦中被惊醒,约有两万人投降,愿去投奔刘备;这两万人基本上都是糜芳在襄阳的旧部,荆州兵,心中向蜀。
还有三万吴兵不肯投降,黑夜之中茫然失措,四散而逃,被糜芳手下杀死了几千人。
糜芳、傅士仁带着两万大军、粮草连夜往猇亭而来,蜀将张南、冯习巡夜,急忙拦住喝问。
糜芳据实相告,张南、冯习大喜,安顿降兵先住进营帐,天明后再向刘备禀报。
刘备天明后闻报,下令将糜芳、傅士仁绑进大帐。
刘备拍案大骂:“你两个狗贼,还有脸来见朕!关云长当时兵败,你二人若是尽起襄阳之兵去救应,云长何至于身首异处?”
糜芳心知不妙,跪下痛哭道:“陛下,云长当时兵败,生死不明,吕蒙派人散布流言,说云长已死,我等不得已才降了东吴。但我们身在吴营心在汉,望陛下看在我死去的妹妹份上,饶我二人一命,我们愿意戴罪立功,去杀吴狗!”
刘备更怒,喝道:“休提你妹妹!你妹妹被困长坂坡山中,宁可投井而死,也不肯被曹操捉去,是何等的气节!你堂堂七尺男儿,贪生怕死,临阵变节,反倒不如一妇人?”
傅士仁跪下哭诉道:“陛下,我久欲来归降,只是被困在吴军营中,未得其便。”
刘备大喝:“撒谎!我率大军离开成都多时,怎么不见你二人来请罪?如今我军连胜,眼看东吴要亡,你二人又来投机取巧,我若饶你二人,关云长死不瞑目!”
魏延等将一看不妙,跪下准备说情。
刘备大喊一声:“谁敢求情,与二人同罪!来人,速将二贼推出斩首,与马忠的头颅一齐祭祀云长二弟!”
无人再敢说情,糜芳、傅士仁被刀斧手推出,连喊冤枉。
关兴哭着跪倒,说:“陛下,此二贼一刀杀了,太便宜了他们,不如让我去行刑,千刀万剐!”
刘备沉吟片刻,看在糜夫人与傅彤的面上,下令关兴亲自行刑,仍将二人斩首。
刘备亲自出来观看,命人摆下香案,供奉关云长灵位。
关兴手刃糜芳、傅士仁,将二人首级连同马忠的首级,血祭关云长。
杀害关云长的凶手全部伏法,关兴喜得仰天大笑!
张苞忽然哭着跪倒,说:“陛下,二叔之仇已报,可怜杀我父亲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刘备连忙扶起张苞,宽慰道:“贤侄勿忧,朕当踏平江南,杀尽吴狗,捉住范疆、张达,让你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张苞哭着磕头,谢过刘备。
韩当闻报,马忠被杀,糜芳、傅士仁反叛,心中大惊,急忙具表奏报孙权。
刘备为云长报仇雪恨,军威大震;周围各郡,吴民人人惊惧,害怕刘备攻来,血洗城池,各地郡守纷纷具表告急孙权。
孙权接连接到奏报,心中胆怯,召集文武商议。
大夫程秉说:“大王,刘备志在为二弟、三弟报仇,如今关云长的仇人已经死尽,只有张翼德的仇人在我东吴;何不将范疆、张达二人绑送刘备,再送去张翼德的首级,答应归还荆襄九郡和夫人孙尚香,大王亲写国书求和,再订盟约,刘备应该同意退兵。”
孙权无计可施,答应下来,亲自写国书,命令用上好的沉香木匣,盛放张翼德的首级;绑缚范疆、张达,囚禁于槛车之内,派程秉为使,带着国书,望猇亭而来。
程秉求见刘备,送上国书,刘备看完,给众官传阅。
邓芝想起诸葛亮的嘱托,说:“陛下,东吴让步,云长公、翼德公的仇恨可以报了,荆襄九郡也归还了,夫人孙尚香也回来了,不如见好就收,答应孙权的盟约,收兵回朝。”
刘备说:“我二弟、三弟生为人雄,死为鬼杰!二弟显灵,先是索去了吕蒙的狗命,又让关兴杀掉潘璋,马忠又被糜芳、傅士仁刺杀;如今范疆、张达二贼被孙权送来,也是我三弟显灵!荆襄九郡本来就是我的,现在物归原主有何可喜?”
于是不搭理东吴使者程秉,下令摆下祭品,祭祀张翼德。
张苞打开沉香匣一看,父亲两眼圆睁,面不改色,好似熟睡一般。
张苞放声大哭,焚香叩拜,又将范疆、张达万剐凌迟,挖出心来,祭祀张翼德。
程秉在旁观看,心惊肉跳,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等张苞祭祀完,刘备领着文武回到大帐,忽然马谡风尘仆仆地进来了,跪倒参拜刘备,说:“陛下,我奉丞相之命前来送粮,就便留在军中听用。”
程秉一喜,知道诸葛亮是派马谡来打探军情的,而诸葛亮一向主张联吴抗魏。
程秉跪倒在地,旧事重提,说:“陛下,吴王愿归还荆襄九郡、夫人,共图灭魏,伏候圣旨。”
刘备怒喝一声,说:“妄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蜀汉不曾犯你东吴,孙权狗贼竟敢趁我二弟伐魏之际,出兵偷袭荆州,致使伐魏大计功败垂成,二弟遇害!此恨如何消得?”
马谡一听,再次跪倒,说:“启奏陛下,丞相命我来此,一再嘱托,若东吴割地求和,似可许之。”
刘备不悦道:“马谡!你是做的诸葛亮的官,还是做的我刘备的官?朕戎马半生,还要你来指教?岂不闻: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我与云长、翼德桃园结义之时你在哪里?诸葛亮又在哪里?你们如何知道我兄弟间的情义!”
这话说得重了,连诸葛亮都责怪了一顿,马谡不敢再言。
刘备越说越气,对程秉喝道:“回去告诉吴狗孙权,速带江东六郡官员前来纳降,可免其一死!如敢反抗,我大军到处,鸡犬不留!朕意已决,先灭吴,后灭魏,一统天下!”
程秉吓得面色惨白,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回建业复命。
孙权闻报,惊慌失措,叹息道:“东吴之前有周公瑾、鲁子敬、吕子明为朕分忧,如今刘备大军压境,竟无人可用用,难道天意要灭我东吴?”
文武官员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大夫阚泽出班奏道:“大王,东吴现有擎天之柱,为何不用?”
孙权急问何人?
阚泽说:“昔日东吴大事,全任周郎;周郎死后,鲁子敬代之;子敬亡后,决于吕蒙;今吕蒙虽丧,现有陆逊陆伯言在荆州。此人名虽儒生,实有雄才大略,以臣看来,不在周郎之下。之前白衣渡江,破关云长,取荆襄九郡,都是陆逊的计谋,主公若启用陆逊为都督,刘备可破!”
孙权大喜,正要下令,张昭出班奏道:“大王,陆逊乃一书生耳,刘备久经沙场,陆逊恐非对手!”
顾雍亦奏:“陆逊年幼望浅,恐诸将不服;将帅不和,必误大事。”
虞翻也奏:“陆逊之才,可为一郡太守,若委托以军国大事,恐非所宜。”
阚泽大声说:“大王若不用陆逊,东吴休矣!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如陆逊不能胜任误事,请斩我全家!”
孙权沉吟良久,说:“孤亦知陆伯言乃奇才也!孤意已决,卿等勿言。”于是急急下令,调镇守荆州城的陆逊回建业。
陆逊本来叫陆议,后改名陆逊,字伯言,吴郡吴县人;汉城门校尉陆纡之孙,九江都尉陆骏之子;身长
八尺,面如美玉;陆逊自幼就博览群书,在家乡的声望仅次于其母改嫁的陆绩和吴县人顾邵。
陆逊见吴王征召,不知何事,急忙乘船赶回建业,参拜吴王。
孙权说:“如今刘备领七十万大军压境,我军屡战屡败,形势危急。孤要任命你为东吴大都督,江东六郡、荆襄九郡兵马均归你节制!”
陆逊大喜,转念一想,不无担忧地说:“臣感大王厚恩,只是臣资历浅薄,江东文武都是跟随大王多年的老臣,唯恐众将不服。”
孙权沉吟道:“这个好办,孤连夜派人建筑拜将台,一夜可成!明日孤王召集文武官员,当众任命!”
次日,孙权召集文武百官,登台拜将。请陆逊登台,拜为大都督、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候;赐以龙泉剑、印绶,令陆逊掌管六郡八十一州兼荆襄诸路军马。
孙权捧着自己的佩剑龙泉剑,说:“都城以内,孤王做主;都城以外,将军制之。”
陆逊跪下接过龙泉剑,下令征调江东二十万兵马,徐盛、丁奉、陈武、蒋钦、董袭等老将,全部从军出征!
又派败退回来的水军统领朱然,再率五万水军出征,水陆并进,杀奔猇亭。
刘备接到探马禀报,不屑一顾,说:“陆逊小儿,乳臭未干,也配做大都督?我军按兵不动,以逸待劳,等陆逊来战!”
马谡建言道:“陛下,东吴现在士气低落,可趁陆逊大军未到,我军全力出击,一举击溃韩当、周泰军。”
刘备一看是诸葛亮的亲信马谡,心中不悦,说:“马参军,朕带兵纵横天下之时,你尚未出世!不必多言,你明日去武陵郡,相助廖化、沙摩柯攻略荆襄九郡,威胁吴军侧翼!”
第二天,马谡正准备出发,忽然廖化盔甲不整,身带血迹,慌慌张张地来找刘备禀报:“陛下!蛮将沙摩柯贪财好利,被东吴步骘暗中以重金收买,竟然反叛!沙摩柯夜间率所部五万蛮兵,突袭我军,我拼死力战,只突围出来万余兵马。”
刘备勃然大怒,骂道:“蛮狗如此无礼!待朕踏平东吴,回头再剿灭沙摩柯的部落!”
吴营中,韩当、周泰听说陆逊做大都督,大吃一惊。
韩当说:“吴王老糊涂了?我等大将都不是刘备的对手,陆逊一介书生来有什么用?”
周泰说:“陆逊比我孙子大不了多少,如此乳臭小儿,能打败刘备的七十万大军?”
凌统说:“陆逊从来没打过大仗,现在吴王派他统帅我们,难道军国大事是儿戏?”
韩当说:“且看他如何指挥,先别发作。当初吕蒙偷袭荆州,也是陆逊的计谋,或许他真有些本事,也未可知。”
过了十几日,陆逊率二十万大军赶到猇亭,众将参见。
陆逊和各位将军一一见礼,陆逊说:“承蒙吴王厚爱,拜我为都督,军中自有法度,望诸位将军令行禁止。军法无情,列公还需自爱。”
众将不悦,周泰说:“敢问都督,当以何策破敌?”
陆逊说:“兵法云:避其朝锐、击其暮归。刘备连胜几仗,士气正旺,此时不宜决战。蜀军千里而来,粮草转运困难,利在速战速决;我偏偏坚守不出,不与之战,待刘备师老,军士疲惫,再一鼓破之。”
凌统讽刺道:“都督,若坚守不战,我等几位将军就能做到,何劳都督远道而来?”
陆逊说:“你能坚守不错,可有破敌之策?我奉吴王之命而来,二十多万大军的安危系于我一身,岂是儿戏?诸将不必多言,各自回营,小心把守。”
众将各自回营,全都不服,轻视陆逊。
刘备听说陆逊赶到,亲率大军,攻打吴军各营。
陆逊接报,急忙出来观看。只见蜀兵漫山遍野而来,声势浩大,杀声震天。
陆逊恐诸将激怒出战,连忙骑马来到前营韩当营中,命士兵放箭退敌,不许出战。
韩当骑到陆逊身边,手执马鞭指着前方说:“都督,那边黄罗伞盖忽隐忽现,伞下肯定是刘备!不如我率一队精兵忽然杀出,可擒刘备。”
谁知陆逊摇摇头说:“不可出击!刘备久经沙场,护卫他的猛将云集,岂能让你得手?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刘备大军初次攻击,士气正旺,此时不可与之战,谨守营寨,把守险要,弓箭退敌。”
韩当口中应诺,心中却是不服。刘备派前锋张苞、关兴二将带兵痛骂陆逊,激陆逊出战,百般辱骂。
陆逊淡然一笑,命士兵击鼓,以鼓声掩盖骂声,就是不战。
刘备大怒,下令攻营;无奈吴军乱箭齐发,又有拒马、鹿柴阻路,壕沟拦道,攻不进去,反被射死不少蜀兵。
刘备只得下令退兵,心中焦躁。
陆逊亲自骑马去各营巡视,严令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刘备回营后,马谡献计说:“陛下,日间激战,今夜吴军必然疲惫,何不趁夜去劫营?”
刘备大喜,命张苞、关兴、马谡三人,率两万兵马,今夜三更去偷袭吴营。
陆逊吃罢晚饭,带着两名侍卫去各营巡视。
前营韩当得知,急忙出来迎接,问:“都督为何夤夜到此?”
陆逊点点头,说:“刘备征战多年,颇有韬略,昔日曹操在世,夸他是当世英雄!我恐众军沉睡,夜里万一刘备来劫营,我军必败。”
韩当听了肃然起敬,说:“多谢都督提点,末将这就去布置。”
陆逊点点头,又去其他各营巡视,提醒他们要有防备。
到了夜里三更天,万籁俱寂,张苞、关兴、马谡三人领兵两万,悄悄来到吴军前营。
张苞正摸黑前进,忽然听到耳旁有“嗖嗖”声,身边不住地有士兵倒下。
关兴也在奇怪,幸亏马谡警觉,喝道:“不好,敌军已有防备,速退!”
马谡说完,拨马就逃,这时张苞和关兴醒悟过来,敌军躲在暗处放冷箭!
二将连忙指挥兵马回撤,黑暗之中慌乱不堪,人踩马踏;韩当又引兵出来追杀,蜀兵大败,逃回营中,折损了三千多人。
张苞和关兴去见刘备请罪,只见刘备正在责备马谡:“马参军,你熟知兵法,黑夜之中偷营,不先派探马打探敌情?众军未退,你却独自先逃了回来!这次看在诸葛丞相面上,不责罚于你,还不退下!”
马谡满面羞惭,退出帐外,张苞和关兴跪下请罪。
刘备摆摆手说:“这是马谡的主意,不怪你二人,去休息吧。”
从次刘备冷落马谡,认为他纸上谈兵,临阵怯战,不是大将之才。
第二天,刘备亲自领兵去叫阵,陆逊严令各营不可出战。
如此几番,陆逊避而不战,刘备无计可施,只得呆在营中,训练士兵,一边派人去后方白帝城催运粮草。
对峙两月有余,进入夏天。
副将冯习、张南来报,今夏酷热,士兵驻扎营中,如处炉火,苦不堪言,已有多人中暑!而且营地缺水,靠近吴营处有水,去运水的士兵却屡遭吴兵射杀!
刘备急令军医救治士兵,一边亲自外出,骑马视察地形。
傍晚时分,刘备汗流浃背地回到营中,侍卫连连打扇,刘备连饮几杯凉茶,还是嫌热。
刘备说:“众位官员,我军处于炎热之中,兵无斗志。我已四处勘查,今夜月明,趁夜色拔营,后退五里,到夷陵道上,择树林茂盛之处,近溪傍涧扎营。待夏去秋来,再行进兵。
众将奉旨,各自回营准备晚上移营。
邓芝启奏:“陛下,我军若动,倘若吴兵忽然来攻,岂不是军心大乱?若陆逊全军来攻,如之奈何?”
刘备点点头,说:“我已想到这层,令吴懿领一万弱兵,作为后军,缓缓退却。令张苞、关兴领一万精兵,埋伏于后面山谷之中。若陆逊知朕移营,必乘势来攻,却以吴懿为饵,张苞、关兴两路伏击,吴军必败。”
邓芝欣喜地退下,暗暗佩服刘备。
马谡又奏:“陛下,兵法云‘包原隰险阻而结营‘,此乃兵家之大忌。夷陵地形复杂,军士只能散开扎营,倘若吴军偷袭,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容易吃亏。”
刘备厌烦马谡,说:“兵法朕岂不知?全在灵活应用!山地大军难以展开,我军分散,敌军若来攻,同样分散!我再令军中多建刁斗,多派士兵瞭望,陆逊安能图我?”
马谡无言以对,只好退下,一同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