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川都许家
奈落桑2019-02-20 23:072,969

  最终还是踏上了返回许家的道路,三天前在闽州对许瑶小表姐她们说的话,至今历历在目。我忘不掉她最后那歇斯底里的嘶喊,在我没打算抛弃我的姓之前,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必要返回这多年未曾再踏入过一步的许家了。

  “哥哥,我们现在就要去见爷爷奶奶他们吗?”黄自豪的车内,贞儿坐在我的身侧,其手心上放着小米那只懒虫仓鼠。贞儿对于即将见到的爷爷奶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对于这爷爷奶奶,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唯一见过他们就只有四年前,他们那最后一次来绵城见爸妈的时候。

  可能他们都没有想过那一次的见面会成为永别,爸妈就这么死了,就在四个月前。老爷子到底是患了什么重病,需要这么着急的将这些流散在外的许家人都召集回去?从许灵小姑的只言片语间,我知道,这一次的家族会议上,将会集结所有与许家有关的人员,包括了旁系的人员。这已经不仅是单独我们一家子的事情,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家族之大。我估计还可以见到一些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亲戚,希望这些家伙不会像许家的某些人那般惹人厌烦。

  这一次回许家,我只带上了贞儿,还有小米。至于在闽州的时候,暴露出的小米的幻化人形模样的事情,我并不打算给许家一个完善的解释。带上小米只是以防万一,这家伙好歹也是个妖,关键时刻应该能够发挥点作用。虽然,怎么看这家伙都像是好吃懒做的主儿。

  李威他们在毕业展结束后就各自回去忙活了,那些记者自被舒丹老师吓唬了一次后就再没出现过了,幽儿继续过着她的小公主生活,好不自在。这个寒假即将结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正如那天的川都的天空,由万里无云,变得遮空蔽日。危机也在那一刻骤然降临,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与无尽的伤痛。

  我不知道,那场灾难过后,许家还剩下多少人活着。原本庞大的家族到了爷爷这一代便逐渐没落了,过渡到我们这一辈的时候基本上就没剩下什么。唯一存着的就只有川都的那栋老宅,还有许家宗饲的那一排排的先祖灵位了。

  尘封的记忆随着越来越靠近许家老宅,被一点一点释放出来。

  我依然能够记得,在我九岁那年,妈妈还怀着身孕随着老爸回了一趟许家的时候。许家人不承认妈妈这个媳妇,对我们一家使眼色,看不起我们一家子。没有谁去待见我们,没人关心我们过得怎么样。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被许家扫地出门的外族人,跟许家没有再半点关系。死皮赖脸的回到许家真是玷污了他们,生怕与我们多接触了就会被挂上一个与外族人串通的“罪名”。

  不曾去想过,我们早知道许家对我们一家是什么态度,我们又为什么要回来?也是自那次起,我们家彻底与许家老宅断了来往。之后再有去许家,最多也就爸爸一人尽下责任,返回一次,当天就直接回来了。甚至连留下吃个饭都不愿,这便是我记忆中小时候对许家的印象。

  也是在那一年,妈妈早产,原本的妹妹夭折,我家也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剧变。我直接成了一个双亲健在的留守儿童,独自一人生活着。整整三年,如果不是贞儿出现,这样的生活估计现在还在延续着吧。爸妈之所以会分开,除了那件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许家。如果没有他们的阻拦,爸妈又怎么会有家都不能回?相对于许家这边偶尔还可能回去,姥姥家这边我却是几乎没有回去过一次。

  姥爷与爷爷本就不合,加上两家关系因为上代的恩怨略微紧张,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来往。姥爷也当自己没有过妈妈这么个女儿,如此便导致了我家两边都不讨好的尴尬局面了。虽说姥爷这边的亲戚还有点联系,但却不能那么光明正大地将身份表明。

  因为不允许,自小爸妈就这么告诫我不许跟小姨舅舅他们接触,即便是同辈的表弟表妹他们都不许接触,我不知道为什么亲人不可以相认,但我知道爸妈他们这么说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的。所以,这些表兄妹平日里,我连面都没怎么见,贞儿的话,就更加没机会了。我估计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表亲与堂亲吧。当然,这点连我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清呢!

  川都许家,发家自中华国南部的一处小镇,在千年前是那镇上的首富,靠陶瓷艺术品发家,沿袭了这么多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全部都丢干净了,除了那些象征着祖上辉煌的族志上的记载,就只有那些灵位被传承下来了。当年许家的手艺已经没有一个人会,而许家也随着时代的变迁,从南方搬到了中部的川都,在这个地方再次扎根,将许家的传承传下去。当然,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许家的血脉了。

  再次到了许家,看到这充满历史沉淀感的石墙,我竟有一种时间倒退回上个时代的错觉。难以想象,这种古老的房子是怎么在几个月前的那场大地震中撑过来的,不过,想想这老房子能够存在这么久,自然是有它的一些奇特之处。老爷子坚守着这亩土地不知是为了什么,直到那晚我听老爸讲起。

  “是家族的传承吧,别看许家现在没落了,什么都没有了,但我们这身体内流淌着的血脉却是一直没有断过。它才是许家最主要的传承,只要许家人还在,许家便还在。”当初,我还不明白爸爸的这些话的意思,现在的话,我隐隐明白了些许。一个传承想要继续延续下去,血脉是最主要的,若是后继无人,断了血脉,那么这个家族也就灭亡了,何谈什么传承?

  “到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接下去的路你们只能自己走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给我电话。”送我们到目的地后,黄自豪便要驾车离去,临行前似是知道我们前来是为了什么,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句,“如果情况不对,我随叫随到哦。另外,你也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注意点分寸。”

  “闲话不多说了,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见!”言毕,黄自豪启动车辆,疾驰地离开了,留下来了我和贞儿站在许家围墙边,还有那刚刚睡醒,还不懂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方的小米。

  “嗯,走吧,贞儿。”

  许家的大门敞开着,今日并非什么传统节日,但许家内部却是异常的热闹,作为一年一次的族会。在许家人眼中,这是比新年还要重要的大日子。我看到了不少人在大院内走动,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口抽烟闲聊着些什么,看样子,我们并没有迟到。这大会还没开始呢!

  带着贞儿,直接进了许家大门,一点也不生疏,半点外人的样子都没有,就像这里本就是我的家进出自如。门口的那些人我并不认识,他们也不将我们当一回事,估计是以为谁家的孩子才到吧。进入许家大院后,我并没有看到许灵小姑,甚至是许瑶小表姐都没有看见,一个熟人也没遇到倒是有点意外。

  许家老宅在那场灾难中并非真的完好无损,我留意到,记忆中的旁屋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了,那里被一片至今没有清理的废土覆盖着,大部分被清理掉的残缺物也都堆到其上。看样子,当初那场灾难对许家的破坏有点严重了,除了主屋与大堂没有改变外,其余的院内摆设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变化了。

  “哥哥,这里好多人呀。”贞儿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生怕我会丢下她似的,相对于她来说,这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加上这里陌生的面孔如此之多,个别人也将目光放到了我们身上,贞儿不紧张都不行呀。

  “没事的,不要去理会他们就好。走吧,我们先进去看看小姑她们在哪里?”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安慰了她一句,回想着记忆中小姑可能出现的位置,便要带着贞儿走过去。不料,还没走过大堂,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生站在大堂门口幽幽地盯着我们。准确地说,她是盯着贞儿看,她似是知道贞儿是谁般,那对明亮的大眼睛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贞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进入大院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原来,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这个女生是谁呀?

继续阅读:第二十六章 许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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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落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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