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传信
肆木2019-07-10 16:003,069

  伽瞳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道了句:“我会有分寸的。”

  伽瞳聪明,自然是懂霞山道人的意思,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勿要因为忧心师门,而失了自己的脚步。

  原本以为,霞山道人会问许多许多伽瞳所经历的事情,然后酌情来判断伽瞳的去处。可他偏偏就是什么也没有问,便是给了伽瞳这个说法,让伽瞳觉得在百般犹豫之间,似是能寻得一个方向。

  天界之事、妖族之事、辰凝之事。伽瞳觉得这便是自己不清楚的地方,而总归是有一日,会有一个了解。

  霞山道人的包袱是他与伽瞳一道收拾的,霞山道人清出了几个药瓶子,丢给了伽瞳一个,与她说着:“疗伤的。”

  伽瞳恍然接过那个药瓶,她见霞山道人的表情,似是带这些凝重,又似是带这些无奈。

  霞山道人说他与月神相约的时间是近日黄昏,临行之前,还数落着伽瞳:“应当早些回来。”

  霞山道人走了,东霞山便也就更加清静了。无事之间,她便会想起自己在辰凝书房之中看到的那份书卷,那所有的相遇都是他预先知晓的,让伽瞳怎么也迈不过心中的这道坎。

  自是将所有的信任都附加在一人身上,而那人又偏偏骗了你。这算是伽瞳这几万年之间,最为荒唐的事情了。

  东霞山以晚霞与艳霞花为美景,现在不是花开的时节,却是晚霞最好看的时候。上山的石阶处有着一很是平整的巨石,可坐卧于此,看景色,休憩都十分舒适。

  伽瞳盘膝坐去了那处,脚边则是放着一坛自风瀛房里寻来的佳酿。东霞山上没有明文规定禁酒,可每每风瀛喝酒时霞山道人知晓了都会坐在他身边看着,那谁人遭得住?自此之后,风瀛就再也没有将自己藏的酒坛子带出过自己的房间。

  他存的酒都是有顺序摆放的,可能是好喝的在前,可能是年份最久的在前。伽瞳倒是没有深究,酒在她这里都是一样的,随意拿了一坛,便带上了巨石。

  将酒盖子拿开,坛子中的醇香便急不可耐的飘散了出来。伽瞳不喜喝酒,也自知是个一杯倒的性子,只是今日烦闷,倒想寻个借口借酒消愁一番。

  轻轻喝了一口,除了辣,伽瞳是尝不出多的味道。她被呛出了些眼泪,用手背挡着嘴咳嗽之间,无意间瞥见了坛口,仿佛都能自那倒影中,瞧出一个辰凝来。

  伽瞳笑了笑,盯着那坛子,好生晃了一晃,晃到了那一面不在平整,生出了好些涟漪,瞧不清其中的东西,才罢休。

  她又尝了一口,笑着道了一声:“伽瞳啊伽瞳,说到底,你还是信着他。”这一口不比最先前的那一口难喝,她倒是自这酒里面尝出了些醇香来,让她想起了在秀山之上与辰凝的那一吻,好似就是这般的味道。

  以前常伴左右时不知,现在离开,伽瞳才知何为相思,何为牵肠挂肚。其实辰凝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伽瞳最为无助的时候,告诉了伽瞳什么是陪伴,什么是相依,什么是一往情深。伽瞳思绪万千之际,想起了风瀛的清心阵,她想将那阵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发力,想捏出个印来,都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头昏昏涨涨的。

  她心中知晓自己现在的心性不能用作想事情,如何想,如何急切,就会如何扰乱。

  只是在伽瞳心中燃起的思绪掩盖过了伽瞳的理智,自己何时对辰凝种下了如此深的执念,自己丝毫未有察觉便也就罢了,就连他做了这样让她伤心的事情,她都在心中,下意识的为他百般辩护。

  伽瞳轻轻地笑,回神之余那巴掌大的小坛子酒便就见了底。她想与辰凝说一句:“你的酒量是不是又好了些。”可她欲语却也无人应,想与他说这些话,恍若隔了一条天河。

  真也好,假也好,此番伽瞳觉得自己早已经没了期许,便就留在这东霞山,偷得一日是一日的好。

  她仰头便躺了下去,那酒坛子自伽瞳身上滑下去,滚落到石阶上,碎裂了。伽瞳听那一生脆响只是微微动了动,换了个觉得舒服的姿势,便睡下了。

  伽瞳以为自己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发生好的,也有发生坏的。只是这一夜过得很是平静,醒来后只记得昨夜睡前喝多了酒,而那山风一吹,头都是撕裂般的痛。

  她也当无事,轻轻笑了笑,便寻着去了书房,找了个最软的蒲团坐下。

  醉酒似是未能让伽瞳的忧愁消散,却着实让她冷静了不少。他看着小木桌,支着头瞧着桌上的文房四宝,略微笑了一笑。

  其实浑玉仙骨之间的生死宿命十分简单,为何落在她与辰凝身上,就变得这般的难。她自笔架上拿起一支笔,砚台之中还剩的些未干的残墨,伽瞳便拿着笔尖点了点,将就将就。

  她在纸上写下了浑玉与仙骨,再在浑玉之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在仙骨之后写上了辰凝与风瀛。伽瞳想着这些事情发展的方向,就如自己是雪狼族的妖,在雪狼族灭族后,自己便去了天界;就如天界怀疑辰凝是仙骨,便派了自己在他身边;就如风瀛与问桐公主关系密切;就如问淮突然之间就归了天界,甚至连告别都没有。

  伽瞳只知其中的表面走向,可一件件的事情背后所蕴藏着的东西,着实复杂。在看着纸张上的线与名字时,伽瞳下意识的将问桐的名字圈了起来。问桐公主与她相处不多,而她说话干脆利落,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她想起那日带走风瀛时,问桐与伽瞳说,先了却眼前事再担忧其他的事情。

  自风瀛被问桐带走后,自己就没有收到任何过有关风瀛好与不好的消息,明明他们二人临行前,伽瞳让问桐将风瀛的情况传信告知自己。此去已经数日,是如何,也当是有个情况了。

  天界伽瞳的好友不多,最为信的当属寻颜仙子。伽瞳离开天界时她正随着水君下界布雨,此时各界也当是过了雨季,便想着是否能联系上她一二。桌案上就有纸笔,伽瞳提笔书下了一行字,便是以灵力封起,卷了起来。

  其中不过是些问候与有关风瀛的事情,若是寻颜仙子在天界,定是会查探一二。

  天界送信用的灵鸽送往天界当是最为适合不过,只是伽瞳觉得不妥。师傅用以送信的仙鸟就在后院养着,伽瞳走去挥挥手它便飞到了伽瞳的手上。伽瞳顺了顺它的毛,将信别在了它的脚上,告诉了鸟儿送信之处,那鸟儿叫了几声,便是振翅离开了。

  等信归来的时间,伽瞳在书房看了本经书,读经文自然是静心最为好的东西,只是那经文还尚余了小半本,送信的仙鸟便是自小窗飞来,落在了挂笔的台子上。

  伽瞳去拿仙鸟脚上的信,解了禁制展开,放在了桌上。

  谢伽瞳念。伽瞳说的事情我确知晓,本应与你当面谈及,但天界对你与风公子一事特为关注,我不便现身来见你。前日听水君说起天生仙骨一事,天界所猜一人为冥界二殿下一人为东霞山风公子,归到天界便听闻风公子在凤逸殿与问桐交好,就知晓事出不妙。天界必会对此二人不利,我与冥界素有牵扯,若是伽瞳想要设法救风公子出来,我愿相助。他事不便以书信谈及,若是事成相见,我必一一告知。

  在确定这是寻颜仙子的字迹后,伽瞳对寻颜仙子的干脆感到些意外。她在天界一直都是个与其他仙家老死不相往来的仙子,与伽瞳相识相知到谈天说地,伽瞳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天界猜测的天生仙骨是辰凝与风瀛二人,那定是拟了万全之策绞杀。辰凝为伽瞳,风瀛为问桐,那问桐对风瀛的种种,恐怕就不会像伽瞳这般还存有几分理智的面对。

  先前伽瞳只是猜测问桐的问题,可收到寻颜仙子的回信,伽瞳愈发觉得事情的不简单之处。

  那风瀛孤身一人在天界,可不是极为危险?

  一时间伽瞳便是坐不住了,风瀛本就是有伤在身,再加上天劫将至,此时已经是刻不容缓的时候。伽瞳沉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只仙鸟。若是以往她会想到很多东西,可今日伽瞳只想了一句,万事之中何为该,何为不该。

  此事就是该做的事情,事关风瀛生死,伽瞳必须去。就算此事伽瞳没有半分证据,猜测之间,只有五成的把握与风瀛、寻颜仙子一道全身而退。

  五成已是极限,但伽瞳就此事思索了很久,如若只是寻颜与风瀛二人全身而退,可能伽瞳有九成的把握。

继续阅读:第144章: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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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问道半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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