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都还未来得及发火就被他这一句给弄的震住了,而后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道:“没什么,就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喂,你别离我这么近,你们这里不是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清?”
好吧,其实她也不怎么在乎,不过就是碰了一下手背而已,只是心里面总觉得怪怪的,不想无缘无故的离这个人这么近。
或许是那蜂王太厉害,她中毒了?
楚凌恒起身,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摸索着朝屋子里走去。
木棉也不理会他,就着满手的蜂蜜又切下好几块鹿肉串了架在火上翻烤。
多了一层蜂蜜在上面,烤肉很快就冒出了滋滋的声音,带着一股甜丝丝的香气。
一只幼路,两个人吃吃停停,居然一顿就给干掉了。
木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不雅的打了个嗝,吃多了,她得喝点茶消食。
将院子收拾好正准备进灶房,楚凌恒却出声喊住了她:“木姑娘!”话落音,人就从屋子门口摸索着朝她走过来。
木棉上前两步道:“怎么了?”
楚凌恒递过来一个很小很精致的瓶子,翡翠一样的颜色,还是透的,很是贵重的样子:“里面有药,消肿的。”
木棉接过来,拔开瓶塞闻了闻,好东西。
“谢谢了。”
楚凌恒淡笑:“不谢,木姑娘取的蜂蜜我也吃了,这点药就不用谢了。”
木棉看了他一眼瞬间心情大好,开口问道:“般若到底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米缸空了。”
楚凌恒一愣,半响才道:“般若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说的木棉心头一跳,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他是不是摊上什么事情了?”
楚凌恒丝毫没有瞒她的意思,点点头道:“之前伤我的人寻来了,为了争取时间让我医治眼睛,他去引开那些人,所以他不会再回来,只有我好了去寻他。”
木棉无话可说了,忠仆啊,难得,反正她是没有遇到过。
“你的眼睛若是想能视物大概再需要两日就行了,但是身体里的毒却有些不好说。”
楚凌恒道:“无事,能看得见我已经很欢喜了,至于毒,只要暂时不要命,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木棉点点头道:“说的极是,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楚凌恒没有再说话,进屋之后很快又出来了,这回喊住木棉递过来的却是一沓银票。
“只是五千两银票,另外的五千两我回家之后便会送过来。”
木棉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挑眉道:“眼睛还没有好就这么爽快的付诊金,你不怕我反悔拿钱跑了。”
“呵呵!”楚凌恒直接笑出声来:“木姑娘纯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再说,我只付了一半的诊金,木姑娘都放心,我又有什么不放心。”
木棉哑口无言,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哦。
吃完东西之后,木棉再一次去了灶房替楚凌恒熬药膳,药膳熬好之后放在那里凉着,木棉坐在木头墩子上想着,要不要下山一趟,买些粮食回来。
想了想,还有两日,没有必要再跑这一趟了吧?
“凌公子,两日后会离开吗?”
楚凌恒道:“若是眼睛恢复,自然是要离开的。”
“是要与害你的人分个高下?”
楚凌恒轻笑:“自然不是,去找般若,然后回家看看,这一走,三年了。”
木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下去,有些事情她能猜得到,即便猜不到她也不想问,知道的多了麻烦就多了。她是个懒散的人,有吃有穿有住就行。
至于那些麻烦,她素来不怕,但是却很烦。
见她不再开口,楚凌恒也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不过是初识,不过是病人与大夫的金钱交易,有些话他该怎么开口?
告诉她自己没有一个亲人?告诉她她就是自己命定的缘分?告诉她自己想带着她一起走?
楚凌恒摇头失笑,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自己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却对她有几分了解。
她若想四处走走看看,定不必跟自己一起,她若是想跟自己一起走,定不需要寻旁的借口。
总归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不着急。
一晃便又是两日,清晨,木棉起来没有像往日那样去水潭,而是去了楚凌恒的屋子在他床前坐着。待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瞬间,她的手突然戳向楚凌恒的百会穴,楚凌恒一愣,而后只觉得眼眶里一热,竟然有湿热的东西流出来。
经脉已通,虽然余毒未尽,但是眼睛已经无碍了。
木棉帮他取下纱布,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张娇俏精致的小脸,湿漉漉的眸子正巴巴的看着自己。甚至于还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怎么样了?”
楚凌恒轻笑,眸子里余波转动,流光溢彩,木棉一下子就愣住了,这眼色,为什么让人觉得有些勾人呢?
楚凌恒看着她愣神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重了,缓声开口道:“木棉,棉棉,木姑娘人如其名。”
木棉这才回神,嗤笑着起身道:“我娘还说我的名字起错了呢?”话毕,仔细的瞅了瞅他的眼睛,见没有什么异样了之后才道:“眼睛刚刚恢复,这几日尽量不要正对着太阳以免刺伤眼睛。”话毕想了想又道:“另一半诊金不急,待你办完事情若是有机会再回来,我定助你解毒,彼时再清算不迟。”
楚凌恒不语,只看着她轻笑,喃喃的喊了一声“棉棉”。
木棉将一旁的东西归置妥当,闻声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他道:“你要回去了吗?”
木棉看了他一眼道:“你眼睛已经好了,也要离开了,我自然也该回去了。”话毕,起身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就出了屋子,不带半丝犹豫。
楚凌恒怔怔的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门口,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待自己回来时再清算。
棉棉,你可知,自从你出现在寒潭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