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菩提退了出去楚凌恒这才抬头看了木棉一眼,见她面无血色的靠在门口心中一惊,手上的书一扔,起身就走了过去。
木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都没有问题,进了关雎堂的大门往那一站,整个人都不想再动了。
将人抱着就朝后面走 ,边走边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以为木棉要在那边过夜,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将岳母安慰一番。
先前菩提进屋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木棉的气息,只是他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木棉靠在他胳膊上没有吭声,这会儿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将人抱回了屋子里,摸了摸她一点温度都没有的手和脸楚凌恒心里有些揪的慌,低头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身体里的灵力从手心里源源不断的朝木棉的身体里送过去。
习惯了小丫头说话做事眉飞色舞的样子,眼下这样他心里没由来的揪着疼。
“你不要担心,木根那边我已经让菩提安置妥当了,那些糟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至于芶荀,我也让般若去打点过了,明儿一早就去顺天府要人。受害人都没有,他们不能将人一直拘在牢里。”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灵力起了作用,木棉竟然眯上眼睛睡了过去。
好在,鼻息正常 面色也一点点红润下来,楚凌恒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他是知道的,赵三伤的那么重,救他一命,棉棉损耗极大,又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怕是整个人都透支了。
睡一觉也好。
楚凌恒安排的很妥当。
没有木根这个受害人在,相府去顺天府要个人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事情却总是那么的出乎人意料。
芶荀死了。
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畏罪自杀!
木棉简直不能相信,芶荀那是个小土匪,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畏罪自杀?
木根又没有死,就算要追究,那也不过是蹲几年的事情,没有杀人,哪里来的什么狗屁罪?
更何况,楚凌恒回府就派人去大牢打点了,应该不可能严刑逼供才是。
她得了消息不久,知微堂那边也知道了。
因为顺天府的人,用草席一卷,将人送到了大门口。
徐望几个看着被草席卷着扔在大门口的人简直不敢置信,不过一晚上功夫,这人就没有了?
“顺天府了不起啊?老子跟他们拼了!”
“四哥!”
芶廉一声怒吼,死死的将徐望抱住:“你冷静一下,我这就出城,我去找大哥二哥回来,我去找他们回来。”话毕,看了曹阳一眼,曹阳会意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看住徐望。
芶廉这才火急火燎的朝城外赶去。
兄弟七个,只有芶荀和他们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
老大平日里要顾及几个人的开销,虽说操心不少,可是那都是操心的外面的事情。只有徐望,一直操持着兄弟几个的衣食住行,所以芶荀就一直跟着他。
可以说芶荀就是徐望拉扯着长大的。
还差半年芶荀就到了弱冠之年,前些天他们几个还在开玩笑,说是几个人都错过了年纪,如今安稳下来了,等小七弱冠,好好的为他说门亲事,把几个哥哥这辈子的遗憾都弥补了。
可是一转眼,这人说没就没了。
徐望眸子通红,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
曹阳死死的抱着他不敢撒手:“四哥,别这样。咱们不能把小七一直丢在这里,你看,地面上多凉,咱们先送他进去,给他洗个脸,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说着说着 曹阳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小七没了,他也好难过啊!
可是,他不能再让四哥搭进去。
徐望跟魔怔了一样,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直勾勾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昨夜熬夜没睡醒的缘故,不然怎么会做噩梦了呢?
曹阳咬牙将人拖了进去。
张怀远抿嘴将人连同草席子一卷,抱进了院子里。
木棉过来的时候兄弟三个已经将芶荀拾掇妥当了。
脸上的血污擦掉,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站在床边上看着,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徐望几个这会儿眼睛都是红的。
木棉进来之后打了招呼再没有话说。
上前看了一眼,木棉问道:“身上可有外伤?”
曹阳摇摇头,他给换的衣裳他清楚,外伤什么的真没有。
木棉站在床边半响不语,没有外伤,那就是没有用刑。
看来楚凌恒派人去关照是起了作用的。
“顺天府那边怎么说?”
曹阳道:“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是小七认罪了,他们有证词。”
证词自然是不可能给他们看的,要记载入档的。
木棉抿嘴看着芶荀,畏罪自杀,身上没有外伤,也看不出任何的中毒痕迹,怎么个畏罪自杀法?
上前一步坐在床边上,伸手在他的而后和头发里细细摸索。
这种摸索法,能查出什么?
那头发是曹阳刚刚给梳过的,头上要是有异样,曹阳不可能发觉不了。
曹阳站在那里看着她折腾,将自己刚刚梳的顺溜的头发愣是给刨成了鸡窝。
正忍不住要发作,便听她道:“拿刀子来!”
“你要做什么?”
徐望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冲着木棉吼了一声。
木棉救了芶安,算是对他们兄弟有恩,可是恩情归恩情,芶荀却是因为贾氏死的。
这口气,徐望这会儿能压下来不去想已经很为难了,再看着她这么折腾一个已经咽气的人,就有些忍不住了。
木棉挑了挑眉,也没有说旁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他脑袋里头有东西,拿刀子来把这一点头发剃了,我要瞧瞧是个什么东西。”
徐望一愣,曹阳已经跑了出去去寻她要的刀子。
“老六给他梳头的时候就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木棉的手一只按在芶荀的头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等曹阳将刀子拿过来之后,她动手将那处的头发剃去了指甲盖大小一坨。
兄弟三个都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