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抬脚走了过去。
刚刚落座,只见一个身披大红色金线袈裟的出家人持着禅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木棉。
见屋子里有生人,了玄愣了一下,身后的木棉道:“大师,那是我娘。”
了玄合手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木施主的长辈,老衲这厢有礼了。”
贾氏忙不迭的站起来还礼:“大师如此多礼可要折煞妾身了,大师请上座!”
了玄也不推辞:“如此,老衲就不客气了。”
木棉抿嘴笑,腹诽道:“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许是因为年三十的缘故,楚凌恒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脸上一直挂着清浅的笑,一如在山上的小院初遇,周身散发着一股子如沐春风的暖意。
木家姐弟倒是不曾觉得有异,有异的是孟孤卿,他约摸从未见过自家老师这一面,惊愕的满桌子的菜肴都难入他的眼。
好在,他心里理智尚存,否则筷子都不知道掉了几回了。
楚凌恒看在眼里却当作什么都看不见,此举让孟孤卿越发的心惊。
用完午饭,木絮带着贾氏会蘅芜院小憩,顺道将莫痕送了回去。
虽然莫痕更想赖在这边,但是年三十的团年饭,他必须跟着自己娘在一起吃,所以不得不回去。
等屋子里的人都散了,留下几个丫头忙碌收拾,楚凌恒才拖着木棉出了关雎堂。
说起来,她已经从后面搬到关雎堂快有小半月了,之前说是后面在修葺,不知道眼下进行的如何了。
关雎堂通往外头的青石板路两旁,摆放着一长串的花盆,都是一大早从暖房里搬过来的,
玫瑰海棠,仙客来,还有一簇簇原本就生在那路边的水仙,粉的绿的,给枯燥的冬季凭添一份生机。
二人牵手去了天人合一。
进了院子之后木棉才发觉,原本和隔壁的知微堂打通的门不知何时竟被封了起来。
捕捉到她的目光,楚凌恒道:“后面在建修,两边再通着就不合适了。”
这里属于相府最核心的地方,进隔壁院子的匠人是千挑万选才送进来的,可是前两日还是出了纰漏。
不出意外,这些人将院子修缮完之后只有一条活路可走,那就是与楚家签下死契。
要么死契,要么死。
但是这些事情,楚凌恒是绝对不会跟木棉说的。
在他眼里,即便棉棉杀过人,那也是那些人该死,有自己在,她就该干干净净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没有必要知道。
木棉跟着他上了走廊却没有进屋,而是与他并行沿着回廊朝后走去。
木棉这会儿心里略微忐忑,今日午饭前她换了衣裳,了玄给的佛珠她并没有带。
那段诡异的回廊,不知道是否又会出现幻想。
拉着楚凌恒的手微微动了动。
楚凌恒侧目:“怎么了?”
木棉道:“无事,就是想与你说一声,我娘,大概要在府里住一段时间,过了十五我就送她跟木絮木禾去知微堂住。”
这里,终究是相府,而知微堂才是自己的。
楚凌恒顿住步子看着她:“棉棉,我以为我们应该不分彼此了。相府这么大,不缺那两处院子。”
木棉笑道:“知道阿楚你家大业大,不过你不是说三月初六成亲?我自然是要过去待嫁的,我想让她们与我住在一处。”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某些方面,即便她跟这个男人做了夫妻该划清的也的划清。
自己的老娘,自己的弟妹,自然是自己来养。
天长日久的,以后,以后谁知道呢!
楚凌恒道:“今日三十,不说这个。”
木棉嗤笑,人却不经意间被他拉着朝前走了好一段。
原本心里的那点点忧虑也没有了,因为她已经来了温泉外头,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带我来着这泡温泉,阿楚,今天可是三十。”
楚凌恒扶着她的肩,伸手扯散她腰间的腰带,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三十,昨天晚上你说的,今天要陪着我的。”
木棉看着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好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楚凌恒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缭绕的白雾之下,外袍已经从肩头滑落,隐隐在外的香肩不时的催促着楚凌恒,快些做点什么。
“棉棉,我伺候你沐浴好不好?”
木棉仰脸,眨眼,笑的极妩媚,声音绕耳勾魂:“好呀!”
楚凌恒身子微微一颤,下一刻,一股不曾提防的力道突然扫过来,噗通一声 他已经朝池子里跌落下去。
袍子刚刚沾到水,腰间的腰带便飞出去颤上木棉的腰。
如此一甩,外袍彻底脱落 那抹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若隐若现,格外的勾人。
木棉身子猛然往下一坠,从他得手里朝水下面滑去。
这个池子有多大,有多深 她还从来都没有好好探究过。
似乎 除了关雎堂,每一个院子里都有池子。
尤其是天人合一前面的的道上,全部都是水,来路只有那漂浮在水面上亦真亦假的浮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瞬间她觉得整个楚家,好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样。
只是沉入水底时她又觉得自己想错了,这池子并不深。
池子边上不过齐腰的深度,她这个位置比较靠里,也没不过脖子,脚底下的鹅卵石被她不经意间拨开,露出下面不完全平整的石面。
不等她再深究细探,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将她从水底捞了出去。
湿漉漉的两个人相抵在岸边的石壁上。
“棉棉,你是我的,逃不掉的。”
木棉猛然用力,一个翻身,将他抵在石壁上,笑道:“错了,你是我的,你要是敢逃,我就直接剁了你的第三条腿。”
楚凌恒一愣,正想开口询问,而后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闪现一丝红晕之后两人再次互换了位子。
总之,这个温泉泡的时间有点长,从晌午泡到了晚上。
总之,这个温泉泡的幅度有点大,从池子里滚到了外面搁置衣服的耳房里。
外面寒风瑟瑟,里间春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