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了片刻之后楚凌恒将人放开：“我让灵心进来伺候你梳洗，然后咱们出去吃早饭。”
木棉眼睛一亮：“好呀，咱们去城西筒子楼那边喝豆花吧，还有那个煎饼果子。”
楚凌恒揪了揪她的鼻子笑着应了便起身去了外头，灵心则捧了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收拾妥当之后下楼，楚凌恒已经在楼梯那处等着了，见她下楼，伸手拉住她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暖意这才作罢。
木棉抬脚朝正房里头走，边走边道：“我去跟我娘说一声。”
楚凌恒道“不用，方才我已经同岳母打过招呼了。”当然，他不是说出去吃早饭，而是说寻木棉有事。
既然有事，贾氏自然不会拦着。
当然，即便无事，贾氏也不会拦着。无论是楚凌恒还是木棉，都是极有主见的，这个她心里清楚的很。
只不过，作为女婿，还是这种差几月才能成为正式的，楚凌恒觉得自己在岳母面前姿态还是要做足的。
木棉笑道：“成，那我们就走吧，我这会儿就饿了。”
出了知微堂，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外头，那个车夫见他们出来就从马鞍上跳了下来。
抬手一揖道：“老师，师母！”
木棉眸子闪了闪，居然是孟孤卿啊，让皇子当车夫，坐在马车里会不会硌得慌。
“今日课业不忙？”她问了一句。不应该啊，据说楚凌恒这人心贼黑，大年三十的时候都没有放过孟孤卿，这会儿不应该这么闲才对啊。
孟孤卿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师和师母要外出，弟子理应跟随。”
木棉点点头，好吧 很有道理。
徒弟什么的，通常都是用来奴役的。
搭着楚凌恒的手上了马车，等二人都坐定之后，马车才缓缓朝城西驶去。
上京城的朱雀玄武两道大街直接将整个城隔成了东南西北四块。
城南和城东住的都是三公四侯七大士族的人，城北则大都是一些商贾之流，还有一些士族的别院也在那处。
城西么，那就是整个上京城的贫民窟。
那边的房子差不多都是一样格局的四合院，有家境稍微殷实一点的一家几口子住一个院子的。也有大杂院，一个院子里住好多户人家的那种，比如筒子楼那里。
那是城西最差的地方，里面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
之前木棉并没有来过这里，她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源自于芶安带回去的消息，说是木根就在这附近。
城西这边的街道上很杂很乱，草棚子搭的摊子随处可见。
那些有点手艺的，不拘南北，都会出来做点什么谋生。
木棉寻了一家看起来颇为宽敞的棚子走了进去。
这家是卖豆花和煎饼果子的。
一碗豆花一文钱，一张煎饼果子要三文钱。
一顿早饭四文大钱，听起来不多，却不是谁都舍得花的。
尤其是这个地方，那些士族商贾根本不屑来这里，来的那人又都是一个钱恨不得掰几半花的。
所以，这个摊子上的两张桌子，一个人都没有。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格外的宽敞。
孟孤卿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若不是碍于楚凌恒在场，说不定他直接得跑去人家灶台边上参观一番。
吃了早饭，马车并没有回城南，而是去了城东。
“我们去曾广晔那里看看 据说他不行了。”
木棉闻言挑眉表示很惊讶：“他居然还没有死？”不是说马疯了将他甩出去，脑袋碰到了石头上，当场就不行了吗？这些天没有听见风声，她还以为早就死了呢！
帘子外头传来一声闷笑。
孟孤卿没有忍住。
楚凌恒的唇也扯了扯，伸手捻住她的耳垂轻轻捻了捻道：“你讨厌他？”
木棉疑惑的看着他道：“为什么这么问，我跟那位曾大人好像不太熟，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传言非虚，他早就该死了，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话说完，一把捉住楚凌恒那只作怪的手，看着他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看他了？是去送他最后一程？”两个人还没有这么深厚的交情吧？
可若说曾广晔是楚凌恒的人，看起来也不像啊！
楚凌恒道：“不是 ，是想让你过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曾广晔这个人对于他来说还有用，活着比死了有价值。顺天府府尹虽然只是个三品官，但是却监理着整个京城乃至京城外面方圆百里内的所有民事。
曾广晔若是死了，这么一个位置，皇帝绝对会安排人过去。
七大士族盘根错节，到时候坐上那个位置的到底是谁的人还真的就不好说了。
木棉对此颇觉无语：“既然他有用不能死，为何不早些跟我说？”
楚凌恒看着她道：“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你会医术。”
“那眼下呢？”
“眼下，司马澹之也没有办法，已经吩咐曾家人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
木棉伸手扶额，楚凌恒将人拽到怀里安抚道：“就是去看看，不能救就不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木棉龇牙，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口。
这压力特么的到底是谁给的？
“五千两，金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楚凌恒眉毛抽了抽点点头道：“好！”
“让曾广晔自己付，你不许从中做手脚。他若是付不起，就让他跟芶安他们一样，卖身还债！”
楚凌恒抿唇看了她半响道：“夫人这个建议不错。我觉得像这种连医圣司马澹之都搞不定的病，五千两有点少，不如一万两吧，总之，夫人你绝对是不能吃亏了的。”
外面驾车的孟孤卿听见车厢里面两个人说的话差点从马鞍上栽了下去。
一万两，黄金，卖身还债，就曾广晔那老匹夫，这辈子都别想逃离自家老师的魔掌了。
耶，不对，怎么扯到银子的事情上了，不应该是讨论一下曾广晔的病情什么的吗？
难不成……
孟孤卿猛然瞪大眼睛。
天啦噜，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会不会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