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禾点点头:“知道,她回村子了,我会跟温爷爷好好学医,等可以给人看病了我就回去找她,好好孝顺她。”
回村子,这是温时弼跟他说的,木禾有些难过,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跟和贾氏分开过。
不过温时弼多精啊,直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方面让他好好学医,一方面又说他走了之后木棉就又是一个人了。他是男孩子,自然是要顶门立户,学到本事才能给姐姐倚靠,否则以后姐姐受了气,他连撑腰的资格都没有。
一番话忽悠的木禾满腔雄心壮志,哪里还有半分惆怅之心。
一心想好好学医,悬壶济世,做木棉和木絮的倚靠。
却不知贾氏并没有回村子,而是在木棉大婚的那一日就不见了,一起不见了的还有花月奴的儿子莫痕。
那日慈恩大师,楚凌恒先后与吕公望交手,然后地动,吕公望重伤逃走。
并没有出城,而是直接去了知微堂。
等知微堂的暗卫和芶廉等人察觉,他已经挟持了贾氏。
木絮和木禾在相府,自然不知道这事儿。
楚家出事之后,穆衡山直接将木絮带去了穆家,怕的就是她知道这件事情。
如今温时弼已经摆平了木禾,穆衡山决定有样学样,也这样来摆平木絮。
木禾哪里知道这么多,他觉得大人说话自己还是不要再跟前打扰的好,主动开口对温时弼道:“温爷爷,您和穆爷爷说话,我去厨房煮茶。”
温时弼点点头:“去吧去吧!”
穆衡山却不怎么高兴,他突然觉得木禾对温时弼比对自己亲。
相交了一辈子,他那点小毛病温时弼一只眼都能看的透透的,嗤笑一声道:“怎么,你百忙之中跑这里来就是来吃酸发愣的?”
穆衡山眯了眯眼睛,嘘了一口气:“我是来告诉你,楚相抄了吕家。”
“我知道。”
穆衡山一噎:“这么说我这是白跑这一趟了?”
温时弼道:“也不能这么说,楚相现在可是你孙女婿,为自家人奔走,哪有白跑一说。只不过我们老了,这天下都是年轻人的天下,能帮忙的时候我们伸手帮一把,帮不上的时候我们看着就成。”
穆衡山道:“我这不是担心吗?这样打草惊蛇,其他几家怕是会再联手,楚家哪里还能受得住再一次。”
“你我都不是楚凌恒,怎么知道受得住受不住。”
温时弼话毕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告诉他。木棉这事情瞒的了别人瞒不了穆衡山,也不该瞒着。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或许你就知道楚相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或许你要是楚相,说不定比他做的更绝。”
穆衡山见他这么一说心就提起来了:“什么事,有话不妨直说。”
“楚凌恒的新媳妇儿,你的大孙女,木棉,不见了。”
穆衡山一愣:“说什么玩意儿?不见了,那丫头怎么会不见了?我瞅着她对楚家小子死心塌地的,不可能跑了的。”那丫头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不说楚凌恒,木絮木禾都在,她绝对不会舍下这两个自己跑了的。
温时弼叹气:“楚相身上的毒当初被了玄大师压制,以至于双目失明。小丫头治好了他的眼睛,替他清除了一部分毒,剩下的却没有办法。本来这部分毒只是为了压制楚氏一脉的神力,只要他不与人交手便无性命之忧。哪知大婚那一日他再次中毒。”
穆衡山一愣,怪不得,那日被七大世家的人围着,楚凌恒一直没有动静,再后来两人都没有了踪影。
只是,他不明白:“那日我们都在,他怎么会中毒的?”话题瞬间就跑偏了。
温时弼沉着脸道:“那毒,只对楚家人有用,你忘了,横尸当场的长菘帝姬。”
穆衡山蹙眉,他当然没有忘,但是还是不明白。
“老夫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只可惜没有机会验证了。那毒,就在长菘帝姬的血里面。”
穆衡山一愣:“你的意思是,有人早早的就在布局算计楚家?”
温时弼眯眼叹气,点了点头:“你不懂医,但是你应该知道人的血是可以再生的。营气者,泌其津 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可是,让一个人的血液变成致命的毒药,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知毒就在长菘帝姬的血里?”
温时弼看了他一眼道:“我猜的。”
穆衡山:……
这种事情能只靠猜吗?
“你想想,当时长菘帝姬突然站出来,跟着她的宫女内侍以及大内侍卫是不是都没有动。她出言想激怒楚相,而后目的不成,就想取小丫头的性命。她应该清楚,自己根本就不能得逞,何故又去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穆衡山有几分明了了:“你是说她故意求死?”
温时弼道:“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应该说是想同归于尽。她心中的执念啊,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说完,顿了片刻:“你还记得当年楚相在宫里断了她一臂的事情吗?”
穆衡山一愣,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那件事情发生后不久楚家就出事了。
怪不得,温时弼会这样断定。
“你说那个毒血要很多年才能养成?”
温时弼点点头:“下毒之人与长菘帝姬很熟啊,而且熟知楚家的事情,否则不会把这些事情都算计的这么精准。麻烦的是,长菘帝姬死了,这个人却一点痕迹也查不出来,心腹大患呐!”
穆衡山蹙眉:“说了半天,话扯哪里去了,这跟木棉丫头有什么关系?”
温时弼轻咳一声,扯的确实有些远,但是他说的也是正事好不好,一般人他还不乐意说呢!
“楚相毒发,丫头给楚相驱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楚相的毒解了。”
“这是好事呀!”
温时弼觉得跟穆衡山说话,几十年如一日的费劲,伸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道:“但是木丫头不见了!”
声音略微拔高了几分。
“最要命的是了玄大师坐化了。”
楚家失去了最有力道的一只臂膀,而且主母失踪,这场乱子怕是根本平息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