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心里也是乱的很,三成的把握,还有七成不成呢?要是有个万一……
可是眼下这样活死人一样的躺着,除了比死人多一些呼吸,旁的真没有差别了。
吕家不能要这样一个世子。
去求楚凌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低那个头张那个口就是自取其辱 ,将他吕公卿和整个儿吕家的脸踩在泥地里。
吕家和楚家的仇早就已经结下,日渐加深,不可调和,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了。
所以这一条看起来是活路,实则是死路。
眼下也只有那三成的把握可以一试了。
若是成了那最好不过,若是不成……
总归要试一试的。
吕衡醒了的消息传到相府的时候木棉和楚凌恒正在赏玩般若从顺天府里拿来的物证。
一匣子据说是赝品的银饰。
簌妆银楼出品,那都是精品,如木棉眼下把玩的这素银簪子,是一对儿蝴蝶。那蝴蝶双翼做的薄的如同蝉翼一样,放在那里不动都能见着双翼抖动。
光是这工艺就相当的了不得了。
“恕我眼拙,这东西光瞧着精致了,还真没有瞧出来哪里掺假了。”
楚凌恒已经将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遍:“确实有问题,重量不对,色泽也不对。葛洪不该这样被糊弄了才对。”
木棉没有再开口,色泽肯定不对,说是银饰,其实就是铝。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人知道吕这个东西,所以开口就要谨慎一点了。
最好是不说,多说多错。
“听你说那个葛洪是个有本事的,想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才是。吕家这真是,这算什么?不痛不痒的专门来恶心人的?”
不痛快是有的,可是在听见般若来那么一手之后所有的不痛快就都成了痛快了。
弄死静太妃算什么,静太妃死了难过的是孟孤卿。
楚凌恒又和她不熟。
顶多叹息两声,因为这么一来孟孤卿势必又得拉下很多课业了。
封了簌妆银楼又能怎么样啊?
赝品,赝品有赝品的价格啊,谁规定了银楼就只能卖银子不能卖别的东西了。
这么不痛不痒的招数,真是够了,够烂的了。
瞧瞧般若出手多厉害,快准狠,一击必中,想想都开心。
将手里的蝴蝶簪子丢到盒子里,看了不远处的般若一眼:“那个药,你从哪弄的。”
般若抬了抬眼皮道:“去菩提那要的。”
木棉闻言抿嘴笑笑,心里却道:“少年 可以呀!”
抬眼看着楚凌恒道:“没有想到菩提在药物上还挺有天分。”
关键是他研制的东西杀伤力都挺大的。
记得刚刚来京城的时候,在护国寺里,不是不动声色的就撂翻了一个大和尚。
这回吕家老二的事情又是恰到好处的派上用场。
“阿楚,温老大夫不在合和堂了 合和堂没有人坐镇,我瞅着菩提很合适啊!”
楚凌恒笑道:“合和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想让菩提过去把它变成毒药馆吗?”
“也是哦。”木棉撇嘴,这还真是个馊主意。
正说着话,梁管事就到了门口,喊了一声:“相爷!“
楚凌恒应了一声:“进来说话”他这才进了正堂。
“相爷,夫人,下面的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吕衡已经醒了。”
木棉一愣,而后勾了勾唇道:“是嘛,司马澹之还是有两下子的。”
梁管事话没有说完,顿了顿又道:“据说人是清醒了,却再也下不了地了。”
木棉:……
表扬的太早了。
“吕家有何动静?”
梁管事道:“吕府出了重金并请旨,去往九州各处寻访名医。”
木棉若有所思,半响才道:“吕公卿,对吕衡倒是不错。”良心竟然不曾全部泯灭,倒是让她听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凌恒道:“不是不错,而是还报有一丝希望,吕家从侯府跌至国公府,再经不起折腾了。”
“是么?我瞅着他折腾的劲儿挺大啊?”
楚凌恒笑道:“外人的事情,不管那些,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话毕,看着梁管事问道:“子染回来了没有?”
梁管事回道:“没有,不过让人带了信出来,说是要给太妃守灵三日。”
楚凌恒点点头:“难为他一片孝心,由他去吧!”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声:“带信给葛洪,让他寻机会抽身,别玩太过,若是生了变数本相眼下可没有时间去捞他。”
梁管事应声退了出去。
楚凌恒将合起来的盒子交给般若道:“拿去给曾广晔,就说这本来就不是银饰,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般若一愣:“若是承认这些不是银饰,那葛洪……”
楚凌恒道:“谁规定簌妆银楼只能卖银饰了?那要是金子做的,也非得当银饰来卖了?你就按着我的话跟曾广晔说,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要是有本事,打葛洪一顿板子我也没有意见。”
般若闻言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的为葛洪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想着回头跟葛洪去通通气,悠着点玩,公子现在除了成亲这一件事情,其他的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出了关雎堂不多时,花月奴就带着锦绣堂里的几位掌绣进了院子,几日手里都抬着东西,层层叠叠,艳丽无比,刺的人睁不开眼。
莫痕比她们快一些,一阵风似的就就冲进了正堂。
只不过看见楚凌恒之后就是一个急刹车止住了步子,抿了抿嘴,像模像样的对着楚凌恒行了个礼:“相爷!”而后看了看木棉,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夫人!”
木棉瞅着他那小模样,忍笑忍的很是辛苦,不待她开口,花月奴带人已经到了门口。
“相爷,您和夫人的喜服已经做好了,奴才拿过来给您和夫人看看,若有不合身之处好再行修改。”
话毕,灵心几人上前就将他们手里的舵盘接了过去。
冯提在正堂的耳房里服侍楚凌恒试衣裳。
木棉则去了后罩房,除了灵心三个丫头,花月奴也跟了过去。
这喜服不同于旁的衣裳,层层叠叠的极为繁琐,她总是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