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刺激了他大腿上的穴道,他只是疼晕过去了而已,过一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你且带她回去,等他醒了腿就要疼上一些日子,你告诉他,不听话,所以腿断了。”
花月奴抱着莫痕心疼的脸都变了颜色,忍不住开口道:“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木棉不以为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开口道:“惯子如杀子,若不是你毫无原则的宠,我又何须这么狠。趁他年纪小,让他吃点苦头长点记性,还是一棵好苗子,否则,生而不教,不如不生。”
花月奴怎么会领会她的意思,看着儿子疼晕过去,脑子里直接失了分寸,张嘴便道:“你懂什么?你没有生过孩子,却跟我说教,痛在儿身疼在娘心,你……”
“滚出去!”
楚凌恒一声冷喝,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花月奴一脸愤恨,沉着脸抿嘴抱着莫痕转身出了屋子。
屋子里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半响了玄开口道:“阿弥陀佛,相爷,老衲等你煮茶,在此已经候了多时了。”
木棉闻言撇嘴,那苦不拉几的茶有什么好喝的,老和尚真怪。
般若抬着托盘进屋,托盘里是从主院取来的衣裳,木棉起身接了过来去了隔壁。
再说花月奴,带着莫痕回了锦绣堂,煎熬了一个时辰,莫痕准时准点的醒了过来。
而后醒来之后才是真正煎熬的开始。
疼啊!对于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来说,断骨一样的疼是绝对难以忍受的。
莫痕哭,花月奴便也跟着哭。
她代替不了儿子疼,一如当年代替不了莫耶死一样。
木棉换了衣服,拐去了锦绣堂,进了院子,屋子里母子两个正在一起哭。
“花娘子,我腿好疼,是不是真的断了。”
花月奴泣不成声,她自己不是大夫,也不知道那女子说的真假。
“花娘子,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娘,我腿好疼啊,我以后再也不跑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让我的腿别疼了好不好?”
木棉一直在外头站着,听着那稚嫩的声音在屋子里絮絮叨叨。
直到莫痕再一次折腾睡着,屋子里没有了一点声音,她这才转身离开。
回了关雎堂,屋子里多了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少年生的清秀,明媚皓齿,只是身子看着单薄了一些,穿着葱绿色的袍子,正半跪在那处替了玄和楚凌恒沏茶。
有外人在,还是不认识的,木棉只探了个头便打算退下去,哪知还未转身便见楚凌恒对着她招手:“棉棉,过来。”
木棉瞅了他一眼,伸手撩开珠帘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而后才发现,几案上还多了一只空杯子。
“子染,给你师母奉茶!”
孟孤卿:……
这个师娘,好小。
木棉的脸也有些发烫,被身边几个人夫人夫人的喊,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曾想到了眼下被楚凌恒一声“师母”打破。
同时,她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八皇子,孟孤卿。
果然,那少年听见楚凌恒吩咐,规规矩矩的将茶斟满道:“师母,请用茶!”
木棉看了楚凌恒一眼道:“不是说到后日,怎么这会儿敬茶了?”
楚凌恒道:“后日是行大礼,当着各大世族的面全了礼数,让他们知道,子染是我楚凌恒的弟子,也算的上是楚家的人。今日么,”声音一顿,看了一眼孟孤卿道:“他自己出宫来的,说是要过来帮忙,分担一二。”
既是如此,这茶自然是喝得了。
木棉抬起茶杯 轻轻啄了一口,茶不是了玄先前拿来的那茶,没有那份难以下咽的苦味,还带着一丝香气,倒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只是,她依旧不喜欢。
只一口,便轻轻将茶杯放回几案上,而后才有意无意的打量对面的少年。
面色沉静,带着这个年纪少见的稳,最重要的是神色清明。后宫那个群狼环伺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存在,也算得上是难得了。无怪乎楚凌恒会有收徒之意,怕不仅仅是为了要与孟筠莜打擂了。
楚凌恒喝完茶才道:“还有两日,这边你帮不上什么忙,早些回宫陪陪太妃,后日你就要搬来楚府,虽说也可以进宫,但是到底不如眼下这么方便了。”
孟良辰抬手一揖:“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暂且拜别师父,拜别师母,拜别大师。”
楚凌恒嗯了一声便再没有了下文,孟孤卿便起身,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之后木棉才道:“让般若将吕家送我的金子兑成银票,我要用。”
楚凌恒道:“金子先放那里,需要银票让梁管事取给你便是 。”
木棉点了点头指了指外头:“那你们喝茶,我去了。”
楚凌恒看了她一眼道:“灵心这些天不方便伺候你,我让梁管事重新给你物色了两个丫头,你带着,省的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你。”
木棉爬起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先走了。”话毕,提着裙摆就朝外头疾步走去。
楚凌恒揉了揉眉心,什么叫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火急火燎的是要上哪?
上哪?木棉是突然想起来,既然楚凌恒要收弟子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见面礼什么的总是要准备的。
眼下,她手上除了一堆草和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药丸子,好像根本就没有旁的东西。
赠药的话,寓意会不会有些太难听了点?
她前脚出门,了玄便开口对着楚凌恒道:“老衲观木施主与旁的女施主不同,不是一个能困在内宅之中的,相爷不妨投其所好,方能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楚凌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大师不仅喜欢喝酒吃肉,对女施主的心思也摸的这般通透。”
了玄吹了吹胡子道:“老衲可是神僧,金玉良言字字珠玑,你莫要不放在心上。”
楚凌恒轻咳一声道:“本相知道,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