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就算了,本,本姑娘就看上这一块了,一百二十两是吧?什么先来后到,没有付钱就谁的都不是。”
木棉闻言,翻了翻眼睛嗤笑一声道:“既然这位姑娘非要这墨不可,我也不与你争了,死物而已,你要便给你了。”话毕,轻飘飘的瞟长菘帝姬一眼,而后对着两个丫头道:“走吧,兴致没了,不买了。”
金盏笑道:“夫人,您若是想要上等的好墨,不如问相爷要啊。只要您开口,还瞅没有好墨。”
木棉笑笑没有应声,转身便朝外头走去。
那老掌柜有些傻眼了,活了一辈子这看人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小丫头,怎么就成了相爷夫人相爷,大楚的相爷,可就只有楚家的那一位。
金盏的话一字不漏的让长菘帝姬听进了耳朵里,再看木棉脸上的笑就格外的刺眼了。
这世间,她谁都可以饶恕,却不能饶恕眼前这个小贱人。
她脸上的笑本来就该是自己的,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自己的。
在长菘帝姬的眼里,木棉就是那个鸠占鹊巢的掠夺者。如果不是她,即便楚凌恒一时不喜欢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接受自己。
水至柔,石至刚,以柔克刚,总有水滴石穿的那一日。
木棉的脚刚刚垮楚门槛便听见她一声冷喝:“站住!”
木棉笑笑,步子连顿都没有顿一下便继续朝外走去。
长菘帝姬见状提着裙摆就追了出去,只剩下那掌柜的叹气一声,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娘子啊!本来冬日里无甚生意,好不容易能赚点,就这么被搅和了。
刚刚出了四宝斋的门口,长菘帝姬就是一声冷喝:“本宫让你站住,你耳朵聋了?”
木棉冷笑,步子依旧不急不缓,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遇上疯狗了吗?
真的,她出门之前真的该让楚凌恒卜上一卦的,今日忌出门。
瞧瞧,这又遇见熟人了。
她真心想当做不认识,奈何木海生已经认出她来:“木棉?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京城?”
木棉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转身,无视他。
却刚好与追上来的长菘帝姬对上。
帝姬出门,随行的可不止是宫女太监,还有零散的混在人群里的大内侍卫 。
长菘帝姬这会儿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教训一下木棉的,让她知道,有些福分,不是她一个乡村僻野的臭丫头消受的起的。
“来人,拿下!”
一声冷喝,人群里就窜出来几个身穿便衣的男子。
那些人虽然衣裳颜色都不同,可是样式却都是眼下最流行的直襟。
用的,是大内侍卫专有的,交织锦。
木棉认不得,金盏和雪盏却是认得的。
雪盏给金盏使了个眼色,金盏会意,站在木棉身后缓缓后退,而后钻进人群就没有了身影。
木棉怵眉看了长菘帝姬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几个男子抬手便朝她抓过来。
她眸子一愣,还未抬手,身后的木海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拉挡在了她的前面。
而后对着长菘帝姬一揖道:“这位小姐,舍妹初来京城不懂规矩,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身后的木棉伸手揉了揉眉心,事情发展的让她脑袋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她跟这个人,真的不熟啊,路见不平?他当自己是侠客来着?
根本就是送到狗嘴边的肉包子嘛!
果然,长菘帝姬闻言一抬手,暂且制止了那些侍卫,而后目露厌恶的看了木海生一眼,眸中异彩闪烁,半响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是她兄长?”
木海生道:“非也,在下是她的姐夫。”
长菘帝姬微愣,而后大笑出声:“姐夫?我看着怎么那么像姘头呢?”话毕,冷笑着看着木棉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小贱人,既然跟了楚相,就应该遵守三从四德好好服侍于他,却不想你竟然在外面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不清不楚,你……”
“公主不仅仅是胳膊断了,眼也瞎了,不然怎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木棉一把扯开木海生,将他往人群里一推,碍手碍脚,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木海生不提防她会突然跟自己动手,更不提防她力气竟然这么大,一个趔趄扎进看热闹的人群里差点栽过去。
长菘帝姬也没有料到木棉会突然开口,还字字句句这么恶毒,直戳她的痛处。
当下怒道:“还愣着做什么?抓住那个小贱人,本宫要撕烂她的嘴,花画那张狐媚子的脸。”
“公主好大的威风,不知道公主当街行凶,皇上知道不知道,又或者皇上本就知道,只是故意放纵!”木棉话毕,身子迅速后退,避开那侍卫抓过来的手。
显然,那些侍卫包括长菘帝姬都低估了木棉,看错了她,原想着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丫头,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楚凌恒,没有想到深藏不露还有几分真功夫。
原本,那些大内侍卫只是想将人捉了给公主便算是交了差事,哪知眼前这个女子居然会武功。既然敢还手,那么他们便不必客气了。
木棉谨记楚凌恒的话,并不敢暴露自己的灵力,只是凭着身子的灵活和手里的力道硬拼。
一时间,几个大男人与一个小女子对峙,竟然占不了半点上风。
人群里的木海生又从人堆里窜了出来,他刚才可是听见了,木棉那丫头称面前那断臂女子为公主。
公主啊,天潢贵胄,哪能随便得罪,木棉年幼不知天高地厚,他这个做姐夫的免不了得帮着善后了。
“公,公主,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她年纪尚小,公,公主……”
长菘帝姬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年纪尚小?你是说本宫很老了吗?”
木海生:……
他说了吗?他没有这样说啊?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只是,他心中尚来不及多腹诽,长菘帝姬那只右手突然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