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木棉出言阻止了他,移步到了他跟前,看了一眼司马澹之道:“不用丢出去,去寻一个偏僻一些的地方,将他绑好了,再用水把人泼醒了。看好了,回头我有用。”
梁管事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应了一声。
木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司马澹之冷笑一声转身,就这么晕着,多对不起那枚好看的果子。
九转还魂,总要让他受够才好。
跟着他的木禾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他会觉得方才的长姐好陌生,好可怕?
进了中堂,屋子里,很热闹。
“阿楚!”
木棉笑吟吟的喊了一声,楚凌恒朝她招招手:“过来!”声音清冽依旧,仔细听却能听出一丝宠溺。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木棉身上。
木棉当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扭头对着身后两个小的道:“走吧,跟我去那边坐。”
木禾木絮点点头,跟着她目不斜视的去了上首的几案那处。
木棉屈膝在毯子上坐下,他们就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
在穆府这些时日,他们也是见过这些的,虽然没有学过,奈何天生聪慧,一看便会,这些粗浅的东西,倒是也挑不出个错来。
在座的都是人精,心中虽然有疑,也不过是多打量了木絮和木禾几眼,而后便敛了眸子里的流光,不动声色的喝茶。
他们今日是应邀前来观礼的,就是个看客,多看,少说,才是正理。
至于旁的,这一遭相府总不会是白走的,待回府之后再慢慢推敲不迟。
刚刚落座,一声佛音自门外传来。
“阿弥陀佛,让诸位久等了!”话落音,中堂门口的帘子被掀开,穿着灰色僧袍 披着大红色袈裟的了玄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执禅杖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是松平和松枝两个小沙弥,小和尚手中各抬一只托盘,上面用黄布盖着,看不清楚抬的是何物。
而后便是八皇子。
八皇子后头是以般若和菩提为首的七杀堂诸人。
屋子里的,都是各世家的掌权人,在了玄出现时却齐齐起身离座,走到大堂中间合手:“了玄大师!”
了玄摆摆手道:“各位请坐,请坐,老衲是方外之人,无需那么多礼。”
话毕,七杀堂诸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落了座,他则带着孟孤卿和松枝松平走到楚凌恒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来,双手合一道:“楚相,可以开始了!”
楚凌恒坐在那里未起,只是点点头。
“阿弥陀佛!殿下,给尊师敬茶!”
话毕,松枝伸手将手中那托盘上的黄布掀开,里面是一只精巧的银壶,并放着两只小巧玲珑的白玉杯。
吕公卿眸子一缩,很快恢复正常。
孟孤卿上前,拿起银壶将茶杯斟满,而后上前,跪地,双手与眉平齐,举起酒杯道:“老师,请喝茶!”
楚凌恒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杯,将里面本就不多的茶水轻啄一口,一杯茶便下去了一半,而后再将茶杯递回他的手中。
松枝上前,将白玉杯收回去,楚凌恒这才递给孟孤卿一方锦盒,细看,那盒子与先前给木棉的甚为相似。
孟孤卿恭顺的接过来,而后再次行礼:“弟子,谢过老师。”
楚凌恒嗯了一声,多一个字都吝啬。
了玄又道:“殿下给师母敬茶!”
孟孤卿起身,亲自将茶水斟到杯子里,行了与先前一般的大礼。
木棉嘴角为不可见的抽了抽,到底是受了,将先前楚凌恒交给她的东西给了孟孤卿,而后学着他一样装高冷。
敬茶,便在了玄那声“礼成”之中结束。
而后,楚凌恒总算是开了口:“诸位,今日是本相回京第一次宴请,为的就是本相收徒一事。日后,孟孤卿是本相的弟子,形同于楚家人,在京中行走,还望各位佛照一二。”
季仲闫点点头道:“当是如此,七大世家同气连枝,楚相的弟子便也是我等的小辈,不用楚相开口,我们自然是知道的。”
吕公卿阴阳怪气的接话道:“季大学士好气量。老夫怎么不知道,季家和楚家走的这么近了?几月前,楚夫人重伤,老夫可是听闻,是令公子下的手。”
季仲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吕公怕是年纪越高越糊涂了,这等捕风捉影的事情,怎能拿出来乱说。”
吕公卿:……
楚凌恒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季家也好,吕家也罢,都不可能真正与楚家相交。吕家,那就是棉棉嘴里的中山狼,与楚家早在几年前就撕破脸了。
至于季家,有季舒玄那一剑,他楚凌恒这辈子也不会忘了这笔帐。
宴请,不过是走个过场,给他们提个醒罢了。
楚家,还是当年的楚家,既然回来了,那么那些急不可耐想崭露头角的自然得老实的把头缩回去。
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而后看了般若一眼。
般若会意道:“宴席已开,请各位大人移步吧!”
话毕,率先到门口,打开帘子,一股子冷风就从外面灌了进来。
季仲闫看了吕公卿一眼,起身便朝外走去。
楚家的宴会,历来都是最无趣的,虽然美味珍馐满桌,琼浆玉液满壶,但是能来参宴的人却寥寥无几,更不要提旁的歌舞戏曲,这些,通通没有。
说是宴会,可实际上,比朝会更古板无趣。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完了,楚凌恒这才起身,对木棉道:“我少不得还要出面应酬,你带他们去关雎堂先用饭,不必等我。”话毕,木棉点点头,一直没挪步的了玄道:“阿弥陀佛,老衲是出家人,那些应酬老衲不喜欢,还是与木施主一道吧!”
楚凌恒点点头,这才出了中堂。
等他走了之后,木絮才眨了眨眼睛:“长姐,姐夫生的好好看。”
木禾道:“明明是好吓人!”坐在那里跟冰雕一般,他都快出不出气了,真不知道长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子的人的。
木棉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木禾白皙的笑脸瞬间起了一层红晕:“长姐,我过完年就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