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几个嬉笑着回了院子,而后灵心几个就提来了膳食。
因着了玄大师在,木絮和木禾也在,屋子里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丝毫不亚于东厅那边的宴席 。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鱼肉,还有庄子上送过来的山货,白菜,水萝卜,一早去外头订下的豆腐。
至于木棉做的粉皮,豆皮,酒鬼花生,全部被楚凌恒给扣下来了。
棉棉做的东西,除了他之外,给旁的人吃那就是浪费。
了玄还念念不忘昨日她做的那酸辣的粉皮,看了一桌子的菜,往日最喜欢的卤猪蹄也索然无味了。
木棉暗自觉得好笑:“大师,这桌子上的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或者,是因为没有酒的缘故?”
木絮在桌子下头偷偷的扯了她一把,低声道:“长姐,我听说和尚都是吃素的,这桌子上的肉太多,大师父是吃惯吧?”
声音虽然压低了,可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哪里能听不到 。
了玄乐呵呵的开口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说的极是,这些菜看着可口,可惜老衲一介出家人,吃不得。”
木棉:……
mmp的,这一定是个假的了玄。
腹诽完之后笑道:“那就真的是可惜了,不如我让人重新给大师备上一桌。”
了玄摆摆手道:“不必了,老衲将就着用些,等回头不忙了,女施主不如再将昨天的吃食来上几碗?”
木棉闻言失笑,原来是惦记这个,惦记到了食不知味,连大猪蹄子都抛弃了。看来这个老和尚也是个善变的。
一顿饭,木棉大朵快颐,了玄食不知味。
吃完饭,木棉就起身道:“大师父,我要带两个小鬼去玩,您自便?”
了玄竟然也跟着她起身:“阿弥陀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女施主要去什么好玩的地方,老衲闲来无事,也去凑凑热闹。”
木棉扯了扯嘴角,再一次觉得,这个被万人敬仰的神僧其实就是一个假和尚。
木棉嘴里所谓的好玩的地方,就是北苑的刑讯堂。
先前她让梁管事将司马澹之送去一个僻静的地方。
相府里除了主院,再没有什么地方比刑讯堂更僻静的了。
楚家刚刚回京入世,刑讯堂里除了堂主菩提,剩下的便是一群刚刚被选回来的少年。各个生的眉清目秀的,只是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行走如同木偶一般。
阴森森的地方配上这么一群人,让人毛骨悚然,木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木棉拍拍她的肩膀道:“害怕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小丫头挺倔强:“谁怕了?这里好歹有这么多人呢,还不如深山老林里可怕。”
木棉笑笑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握住她的的手,另一只手反握住了木禾的。
刑讯堂的诏狱不是刑部的天牢,也不是崇明堂里的诏狱。穿过堂下曲折的游廊,到了后面便是一处看着极为荒凉的地方。
那古老到半朽的树边上立了两个石碑。
两处间隔不到十米。
一处刻写着“蛇窟”,另一处刻写着“水狱”二字。
司马澹之就被关在水狱里头。
木棉先前说的,让人用水泼醒他,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将人往玄铁打造的笼子里一锁,而后放下去。水狱与蛇窟相连,下头是万年死水,里面什么东西都有,那水别说是现在,就是三伏天也寒的刺骨,夹带着异样的腥臭味儿,死人都会折腾的活过来,何况只是一个晕过去的。
司马澹之的半截身子都被浸泡在死水里,刚刚进去,那刺骨的寒意就让他清醒过来。
而后就是由内而外的痒,恨不得将肉割掉的痒。
手被绊住,不能动弹,不能挠,他便只能大叫,以舒缓那种折磨。
声音在石窟内回响,站在外头,只能隐隐听见些许声音。
菩提去了关雎堂赴宴,跟着木棉进来的是一个与冯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名唤银钩,身穿单薄的黑色长衫,似乎这腊月天的严寒与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木棉看了他一眼道:“将人弄上来。”
银钩上前开了门,扯动铁链,很快就将人扯了上来。
木棉伸手掩了掩鼻子,这个味道让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少了冷水的刺激,那股子痒意瞬间就从脚底再一次加剧般的升起。
周身被捆住,想挠而不能挠,他便不住的在地上翻滚摩擦,以求解脱。嘴里那凄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在看见木棉的那一瞬间,眸子瞬间猩红如野兽,嘴里怒道:“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木棉后退两步道:“啧啧,看来还是没有长记性啊!本来是想给你解毒来着,如今看来,嗯,还有劲儿骂人,说明离死还早。这毒解不解也无所谓。”
话毕,转身就要走。
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声嘶哑的吼声:“站住,你站住!”
木棉顿住步子,勾勾唇转身,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是不是想要解药呀?想要就求我呀!机会只有一次哦!”
司马澹之闭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忍住没有在地面上的碎石上摩擦,嘶哑声音开口道:“求,求你,给我解药。”话毕,目光落到她身后的了玄身上,猩红的眸子缓和了几分:“大师,救,救我!”
了玄合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凡事有因便有果。你今日的果便是往日种下的因,切记与人为善,心意向善,别再重蹈覆辙 。”
木棉闻言,上前一把捏住司马澹之的下颚,将怀里刚刚提炼出来的液体倒进了他的嘴里。
而后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往旁边一丢,满脸的厌恶。
“我这个人不喜欢招惹别人,正常情况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是你但敢招惹我,招惹我的人,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话毕,利落的转身,完全无视他眼中的恨意。
“去,将人送回司马府,记着,好好的送到家。”
银钩抬手应了一声,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