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过后面的回廊,安然的到了后面的阴阳池,楚凌恒的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了玄大师的佛珠果然是有用的。
木棉则有些想不明白,之前她几次三番来此都被幻境困在半道上,如今拿着了玄的佛珠竟能安然成行。佛珠乃是圣物,除魔驱邪,若是自己身体有异,那么肯然会被这珠子影响。
可是眼下,她并未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任何的不妥,难不成那走廊附近有蹊跷?
打定主意回头要去一探究竟,而后便合衣进了池子。
楚凌恒这回不知何故,格外的老实。
二人泡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便出了池子换了衣裳,神清气爽的回院子。
将木棉送回屋之后他乖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木棉上床躺下之后才觉着不对劲儿,居然,就这样走了?
而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太特么厚颜无耻了,不过是一晚上没有死缠烂打的要一起睡,自己居然不习惯了。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平躺着,双手在两侧垂直,很快就屏除了杂念进入入定状态。
楚凌恒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他之所以这么自觉,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将婚期定在了三月初六。
在此前的一段时间,按理说连面都不能见,何况住在一处,这样不合礼数不说,也是对木棉的一种唐突。
当然,他心里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他自己做的不合礼数的荒唐事多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克制。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棉棉被赶出家门,这纳采问名就算是过了,当然,按着礼数,他还是会尽快找到贾氏将二人的事情告知。至于她同意与否,这就不在楚凌恒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楚凌恒认定的女子,无论有多少道阻隔,他都娶定了。
至于纳吉,这个他得好好思量,要送棉棉什么东西才算是好。
纳征一事他已经有了主张,木棉有自己的院子,到时候要从那边出嫁,那么这礼自然就提前送去知微堂便是。
当然,他不仅得送聘礼,还要给木棉置办一份嫁妆。
十里红妆,代表了自己对小丫头的情意,他要让整个上京城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楚凌恒成亲了,木棉便是他的妻。
婚期他已经定下,木棉那头他已经说过了,那丫头怕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听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没有关系,她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事情便好,其余的,自有自己来操持。
脑子里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乱了,辗转难眠。
那边木棉已经睡的酣甜,全然不知楚凌恒心中所思。
一觉好眠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才刚刚有一丝曙光。
灵心在外间的小床上值夜,小丫头睡觉睡的挺沉,木棉也没有打扰,轻轻的出了屋子。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雪白一片。
她没有出芜廊,而是沿着那里朝后面走去。
后面的池子四周一点雪都没有。
她蹲下身子用手碰了碰水,好吧,虽然没有积雪,但是这个水,是真的凉。
盘腿坐在回廊出口那处,掐了个诀,闭上眼睛,很快,那池子上头就开始冒起一丝丝白烟。
那白烟越来越浓,很快就凝成雾状,将池子附近全部都笼罩了起来。
有灵气的滋养,木棉没有感觉到半分寒意,修炼的畅快肆意。
天很快就大亮。
屋子里的灵心起了身,遍寻不到她人,出了屋子朝后面走来。
木棉猛然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起身,小丫头已然到了跟前,看着她坐在地上就是一声惊呼:“呀?夫人,您怎么坐在地上?这是滑倒了吗?奴婢扶您起来,这天寒地冻的,仔细受了凉。”
说话间连忙扶着她起身。
木棉忍住笑意拍拍她的手道:“无事,回屋吧,等会儿你跑一趟相爷的院子,告诉他一声,今儿无事,我要出府一趟。”
灵心应了一声,扶着她回屋,而后去炉子上取了热水给她暖手,再打水伺候她洗漱,而后才出门去了大厨房取早饭。
往日老早楚凌恒就会过来陪她一起用早饭,今日却迟迟不见踪影,灵心回来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人老早就进了宫,说是要参加朝会。
一时间,蟹黄包和银丝花卷吃在嘴里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楚凌恒自然不是突然变的勤快了专程去上朝,而是他想去看看,新皇真的与周祜化干戈为玉帛,重新重用于他了吗?
顺便借着朝会告知满朝臣子,三日后是小年,他将在那一日正式收八皇子孟孤卿为弟子,请他们那个时候都到楚相府来观礼。
当然,他知道不会有几个人来相府,但是,来不来是别人的事情,说不说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孟筠莜穿着明黄色的朝服,头带冕旒,威仪十足,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叩拜自己的群臣。
目光最终落在大殿中央,那道站的笔直的素白色身影之上。
一时间,他有些能体会到先皇为什么会扶持东厂欲将楚家杀之而后快的心情了。
这天下是孟家的天下,合该万民敬仰,就连孟氏宗族的长着,也得给自己行三叩九拜的大礼,何以楚家人不跪?
心中虽然恼怒,却只收敛在眼睛里头,面上还是一贯的风淡云轻:“楚相,朕听闻你有急事出京,不知这事可办妥了?”
楚凌恒端着手站的笔直,闻言看着他道:“承蒙皇上惦念,本相既是回来了,自然是办妥了。”
皇帝点点头道:“如此,朕便放心了。楚相走的匆忙,不曾去太庙宣读祭文,朕的登基大典之上,楚相也不曾亲自受冕。朕虽然坐在这乾元殿以至尊之位听百官议事,但终究礼数不全。未免来日有那心怀叵测之人拿此生事,朕想着,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劳烦楚相把该做的都做了,如此,楚相与朕皆大欢喜,岂不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