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衡山在京城一呆又是大半月,将供奉在护国寺的牌位迎回来之后便准备重返边关。
穆远山被留在了京城,林长贵也留了下来,他带着其他人和城外的五千精兵离开。
当然,一道离开的还有桑榆。
桑榆将彩楼和舞衣留了下来,带着识香雁书和阮氏。
边关那个地方她没有去过却是听说过的,随时都会有战事,阮氏几个都有功夫傍身,带着总归好一些。彩楼和舞衣不舍也没有法子,府里总归是要留人的。
临行的前一日,温时弼去了将军府,带了整整两车的药材。
穆衡山也没有推辞,二话不说就收下了,让林长贵去取银子,温时弼却拒了。
“这些药材是我送的,却不是送你的,而是给桑桑的,里面各种用法用量我都标注妥当了,你让她出来,我要亲手交给她。”
穆衡山却没有动,两个人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一动未动,满是剑拔弩张的感觉。
“边关有的是军医,如何用药,就不劳温大夫操心了,我替边关的将士谢谢你。”
温时弼闻言突然就笑了:“穆衡山,你在怕什么?”
穆衡山挑眉:“怕?温大夫在说笑话吗?”
“你不敢让我进去,不让桑桑见我,不是怕是什么?”
穆衡山突然就笑了:“人都是我的了,我还能怕你将人拐跑不成?就算是明抢,你也得抢的过我才是。我只是觉得,时至今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再见阿榆又能做什么,又能说什么。不过是道一声珍重,而后徒增尴尬罢了。”
“那是我的事,不劳大将军操心。”
“既然如此,”穆衡山挑眉:“温大夫不忙的话,就进府吃顿便饭吧!”
温时弼轻哼一声,抬脚就进了将军府。
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此去边关非三五月能回转的,若无意外,皇帝没有旨意,穆衡山不回京,桑桑就得在那里陪着这个男人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温时弼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在桑榆临走之前他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否则真的会抱憾终身。
进了将军府,穆衡山直接带着他去了琅琊阁的宴息室。
“温大夫请坐,阿榆就在后院,我这就让人请她过来。”
“林长贵,让人去后面说一声,就说我请夫人过来一趟,有事相商。”
林长贵应声而去,不多时,桑榆出现在了门口。
“夫君,你寻我何事?”
话还未落音,便看见了屋子里的温时弼。
“温大哥!”
这声音不大,却任谁都能听得出,语气里满满都是惊喜。
抬脚进屋,挨着穆衡山坐了她才道:“我还想着明日就要走了,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来了将军府。”
温时弼轻笑:“你成亲那日没有能来,今日特来将贺礼补上。你我相识一场,朋友一场,什么都能少,这个确实少不得的。”
说完,把怀里抱着的一个锦帛包裹的匣子递了过去。
桑榆接了,笑着道了谢,而后又道:“温大哥不会打算在合和堂当一辈子的坐堂大夫吧?若是呆的烦了也可出京四处走走,说不定我们能在边关再见呢!”
温时弼点点头:“是极了,说不定我哪天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就去边关投靠你和大将军,到时候他要是不收留我,你可要帮我。”
桑榆乐不可支的应下。
温时弼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后起身告辞。
穆衡山也不挽留,和桑榆一道将他送去了大门口。
送走了温时弼,桑榆抱着那匣子回了院子,穆衡山跟着她一道进屋,将屋子里的人都潜了出去。
站在格扇入口看着桑榆在屋子里将那锦帛撕开,露出一只紫檀木匣子。
匣子里头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玉瓶,还有一张字条。
“桑桑,这些我永远也不想你用到,却又不得不送你,保重!”
桑榆抿嘴,盯着那字条发愣。
穆衡山站在那里突然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却不知道为何又没有走,而是抬脚进了屋,伸手从她手里将那字条取走
“阿榆和温大夫很熟?”
桑榆将那匣子合上回他:“我十岁那年认识他的,然后就常常偷溜出府去寻他玩,我脾气不好,跟那些闺女和那些世家公子合不来。他性子极好,总是哄着我,让着我,我就觉得他比那些人都好。我没有别的什么朋友,只有他,不管我做的是好的还是坏的,他总会陪着我。”
穆衡山伸手搭在她肩头,桑榆好像听见他叹息了一声,然后就被他从身后搂住:“傻阿榆,以后还有我,我也会宠着你纵着你,一辈子。”
末了又道:“方才那些话只能说这一次,以后不许再说了。”
桑榆转身看着他不明所以:“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夫君,你问什么我便答什么,你不问,我自然不会再说了。”
穆衡山这回真的是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拉着她起身抱在怀里道:“那你说他好还是我好?”
桑榆一愣,这个要怎么比?
“夫君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你是我夫君,你们都好,但却是不一样的。”
“那阿榆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桑榆被他问的一下子就火了,伸出手指头在他身上戳:“怎么就那么多问题?”
穆衡山低头咬她的耳朵:“阿榆,我醋了!”
桑榆愣愣的,不明白醋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穆衡山再她耳边一阵低语,她的脸突然就红起来,伸手捶他:“你坏死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穆衡山对着她的脸吧唧就是一口,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阿榆,你爱不爱?”
桑榆用脚狠狠地踩他,他却动也不动,笑道:“我皮厚肉粗的,你仔细自己的脚疼。”
说罢,抱着她就往床上滚。
桑榆哭笑不得,一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大白天的,你羞不羞?”
穆衡山抱着她歪在床上道:“就是躺一下怎么就羞了?阿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羞羞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