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事情木棉向来都只是当作笑话来听,打发时间而已。有些时候,这些事情可比话本里面的桥段好听多了。日子过得太无聊,总要找些乐子来打发时间不是。
所以京城里的大小消息,楚凌恒都会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听完季舒谨的事情之后,她忍不住开口问楚凌恒:“你说,这件事情会是谁的手笔?皇上让连云月去查,他能查出来?”皇帝点了季舒玄为将,明显就是要重新扶立季家,无论是处于什么样的心里,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季家出手触怒圣意,这得是有多蠢啊!
楚凌恒倚在软榻的另一头,将她的腿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揉捏着。听了她的话笑道:“这个好查又不好查,就看连大人的脑子倾向于哪一边了。”
木棉坐直了身体,脚踝从他手下收了回去,疑惑的看着他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不会有你的手笔在里面吧?”要真是这样子,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就有些缺德了。
楚凌恒挑眉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真的知道这是谁的手笔。”说完,起身凑了过去,双手撑在榻两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棉棉想知道吗?”
木棉勾了勾唇,果断的摇头:“不想。”
这个男人最近惯出毛病来了,不时的拿事情来勾自己,动手动脚的占便宜。因着怀孕的缘故,两个人虽然同床共枕,但是非常的克制,已经很久不曾真正亲近过了。作为一个破过戒开过荤的男人,心猿意马的想那是正常的。可是木棉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这种事情不止是男人有需求,女人也有好吧?
快七个月的身孕,适量运动一下原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这人坚持的很,就怕自己控制不好伤了她。
如此就罢了,要克制那就克制一些,偏偏整日里逮着机会就要撩拨自己,木棉表示,不能忍,很生气。
楚凌恒见状只能轻咳一声,挨着她坐下来,将人抱着,缓缓开口道:“先前接了连云月的帖子,我让人我散播了一下他要成亲的事情,说他为了迎娶季大小姐,要将后院的女人全部送走。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人听见了这个消息心里急了。”
木棉不赞同:“那又如何?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据说都是别人送的,除了姿色不错,还有什么?不说那些女人的手脚在进府那一刻就被斩断,根本与外界无法联系,而今连府有容圭操持,那些女人根本就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哪有那能力身在高墙之内还能操控府外,光天化日之下将人掳走糟蹋了。”
楚凌恒失笑,伸手揪她的鼻子:“棉棉你自己也是女人,可不能这样小看女人。女人一旦发起疯来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智谋狠辣都不会输于男人。那些女人如同雀儿一般的被养在高墙之内,早就已经失去了在外面生存的能力,一旦寻不到前路,就会发狠,鱼死网破。”
“说吧,既然知道,那你就说说看,究竟是谁?”
“棉棉大概是忘记了,连府还有这么一个人,吕素素。旁的女人我不好多说,这个女人在我们当初回来的时候,半路上遇见连云月便一见倾心,爹娘不要了,家都不回了,死心塌地的要跟着连云月回家。名分,声誉,她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对连云月的执念。如今执念破灭,她是真的会发疯的。”
木棉闻言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散布这些谣言出去?”
楚凌恒摇头:“我 是人,不是神,初衷只是为了连云月无法跟季家结亲而已。皇上倚重连云月,又要提拔季舒玄,两个人一内一外手握重权,我就算不打算再理会朝堂上面的事情,也不能容忍他们成为一条线。”无论是连云月还是季家,都与楚家有仇怨,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也没办法将人都杀了,只能如此。
只是季舒谨这般的死法,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木棉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好像内心得到释放一般。
楚凌恒又道:“你安心养胎,不要多想,跟你说这些是为了给你打发时间而不是给你增添负担。”怀孕后的木棉,许是要做母亲的缘故,变化很大,很多时候,以前她并不在意的事情都能触动到她。所以楚凌恒很苦恼,怎么也把握不好这个尺度。
木棉闻言轻笑:“我知道,不过是怀孕生孩子而已,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个,你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没有那么娇弱。”整日被人捧着宠着,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甚至很多时候都记不起来自己原先有多悍了。
楚凌恒轻轻摸她的头发道:“你好好的就行,这一胎若是个儿子,那我们以后就不生了。”
他已经想了很久,将一切都想好了。只要有了儿子,将楚家的血脉延续下去,那就不生了。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徘徊,他不想让木棉一次一次的经历这些,也不想让自己一次次的体验这些。
等木棉生了孩子,他就带着她和孩子离开京城,等孩子长大一些之后,楚家的事情就交出去,他只想带着木棉游遍这大好河山,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上这一遭。
三月的京城先是灾情将人搅的心慌慌,接着又是季舒谨的死,皇上震怒,连云月也气的不轻。
大婚在即,未过门的妻子死了不说,在死前还遭受那样的凌辱。这不止是打季家的脸,更是打他连云月的脸。
他分析利弊,很快就锁定了线索,只不过他所谓的线索终究是寻错了方向,一无所获。
他只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重新被皇上倚重,招来人妒忌,所以借着季家小姐羞辱与他,却从来不曾想起过,女人之间的汹涌暗流。
在他一筹莫展,心中的怒气达到顶峰的时候,连家门房那里出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