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微愣，急忙发誓赌咒的说自己说了实话。
洛璃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她，等她不说话了，才幽幽的问。
“三年，两个院子加起来便是三十多具尸体，不用说还有后院的那些。你们东家就算怎么能折腾，也不会三年折磨死了这么多女人吧。”
“而且，这些女人的尸骨可不全是自杀的，光是小鱼儿院子里的尸骨算起来，也只有一具是自尽，剩下的都是不同程度的死亡方式，可让我最不解的是，还有分尸的。”
“你们东家是杀猪的吗？”
“这……”老鸨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东家什么心思，我们这些下人哪里能知道。”
“哼，你或许不清楚，可本官清楚。”
“但凡是心里有问题，喜欢虐待折磨女性的人，心理上都有一定的固定模式。即便是要折磨人也会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可你院子里埋的尸体，却是丝毫没有规律的，甚至一点规律都没有，甚至还有不少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你家主子是一种虐待的手法，一种杀人的手法来一次。”
“还不带重样的。”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洛璃说到这里狠狠一拍桌子。
老鸨一哆嗦。
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洛璃一眼，急忙垂下了头。
“你还是不打算说吗？”洛璃轻描淡写的问。
老鸨咬着唇，紧张的要死，可是却不敢说什么。
“既然这样，来啊，将她送到大理寺去吧，几十条人命，你便一个人背下来好了。”
“啊，不要，不要，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鸨惊呼。
“你说不出是谁来，那便只能是你了。”
老鸨微愣，她咬着唇，双手搅着衣襟，最后终于无奈的一声叹息。
“好，奴家说。”
老鸨受不了洛璃的逼问，终于说了实情，但是她说出来的实情却是洛璃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甚至万分震惊。
按照老鸨的说法，在熙木皇朝的皇室和贵人之间流传着一个说法：“吃啥补啥。”
其实不光是在皇室之间，即便是民间也是有这样的说法的。
但是这一般都是说吃鸡鸭猪牛之类的动物。
这片大陆因为连年的征战，死伤惨重，剩下的很多都是孤儿寡母的，所以养鸡鸭牛羊的人很少很少了，最终那些贵人便将主意打到了人的身上。
大约是在十多年前，这家万花楼的老板便和皇室搭上了线，成立了一个组织名为仙境。
“仙境里的宗旨便是想您所想，让您犹如进入了仙境一般。”
老鸨是这样解释的。
而加入了仙境的人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女人，一部分是男人。
若是女人，在这里你不但能享受到俊帅公子的服务，还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男人那边也是如此，前来服务的人都是漂亮的小姑娘。
至于服务到了什么程度，用老鸨的话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只要你肯提出来，什么都行。
“那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洛璃问。
“这些尸体有一部分是女子，也有一部分是男子的，因为仙境里的服务包罗万象，什么都有，有些不堪受辱的便会自杀。可有些是因为服务的尺度太大，将人给生生弄死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乱世的人就不叫人了，和牲口没有区别。
按照老鸨的话说，埋在院子里的，只是这三年的死人，还有很多是三年前随便丢弃到乱葬岗的。
“你们东家混的如此厉害，为什么要走。”洛璃不解的问。
能经营仙境，能有那么多的会员加入，他没有理由要走的。
老鸨怯怯的看了洛璃一眼道。
“这三年的时间，太子殿下严加整顿，已经杀了不少仙境的会员，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东家见大势已去，只能选择逃离。”
“你还知道什么，你的这些情报想要留下一条性命倒是可以了，可要想安然无恙还是有些欠缺。”
洛璃继续压榨老鸨。
老鸨咬着唇冥思苦想，最后忽然一拍大腿。
“对了，我知道东家有一份花名册，都是仙境里的成员。虽然这么多年来太子殿下已经杀了不少人，可剩下的还有几十人的。都在那本花名册里。”
“柳絮原本是我们东家身边的人，东家也挺喜欢的，后来就是因为某位尚书看中了柳絮，才会让柳絮出来表演的。柳絮不堪受辱自尽了，但是她在临死之前，偷偷将东家的花名册给抄写了一份，交给了奴家。”
“说起来，柳絮是奴家在死人堆里给检出来得，所以感情很深。”
“柳絮临走给我的这个册子也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能用得上，也算是能够保住了我的一条命。”
洛璃见状冷笑：
“这么说来，若是我不逼得紧，你便不打算将那个拿出来了。”
老鸨尴尬的看了看，然后避开了眸光。
之后老鸨也知道情势如何，很痛快的便那本册子拿出来给了洛璃。
老鸨离开，洛璃顺手翻了翻那本册子。
上面很多人名都划掉了。
不过有一些倒是还在的。
其中便包括了她刚刚到了京城办的那个失踪案里，三位夫人家里的夫君。
也有一些是洛璃怎么都没想到的。
比如大理寺里的某个侍郎。皇上不久前刚刚册封的某个府尹，督办等等。
光是洛璃认识的，便有十几人。
洛璃低叹了一声，这本册子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仙境就是一个做服务的。
说白了，也就类似万花楼的性质，不过这个口味更加重一些，也顺带着给女人服务而已。
他们若是不杀人，也不算是违反了法律的。
只不过花名册里的这些贵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洛璃，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最后将花名册丢给了梅影。
“交给你保管了。”
梅影已经习惯了主子的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急忙将花名册给收好了。
不但要收好了，以后还要将上面的人名给记住。
原本以为会查出暗中命令小鱼儿的背后之人，却想不到反而牵连出来了仙境的存在。
可对于那八个人的死，依然没有任何的线索啊。
洛璃摸着下巴在屋子里转了转去。
“渔歌，渔歌，为什么每次都要唱渔歌，是蛊惑，命令，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