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水清和段宏彦都在等宋玉轩的回答，其实这个答案他们早已心中有数，只是他们都不敢相信和害怕相信。但宋玉轩确实是他们几人当中最先发现柳月先身份的人。
他怀疑柳长卿是柳月先时已经是陆绍礼死后的事了，而那个契机则是因为柳月先让人送来的那本册子。
从前，他总是在想，为何柳月先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为何他总是恰到好处的送来及时雨，为什么他会主动示好？若是放到从前，这样的事任何都会做，唯有柳月先不会。
他从凤焉山庄起便一直在排查身边任何有可能是柳月先易容的人物，一开始甚至怀疑过凤楚楚，因为她的出现她的引导都凑巧到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后来千机阁的时候，他也怀疑过凤楚楚一阵子，之后虽然洗清了她的嫌疑，但他也没找到柳月先的身影。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当他们都把目光放在若羌身上的时候，柳月先已经悄无声息的混入了他们之间，还是借由凤楚楚牵的线，不仅进了武盟山庄，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谈笑风月。如今回想起来，宋玉轩自己都觉得好笑。
想到这，宋玉轩叹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如今看来，柳月先确实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闻言，段宏彦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他到底是为何要接近楚楚。”
关于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当初，他便是借着救了凤楚楚的大哥，在孟家大哥的拜托下跟在凤楚楚身边保护她。幸好的是柳月先没有对凤楚楚下手，否则他们这也算是引狼入室了。”
可段宏彦的一番话却让他们想到了另一件事。
宫水清：“你说，楚楚突然离开武盟山庄，会不会跟柳月先有关，他会不会是抓了楚楚，想要拿她当人质？”
宋玉轩闻言快速扫了眼段宏彦，见他眉头紧锁，便开口先安抚：“我想应该不是，虽说当初他跟着凤姑娘保护她是为了扮演柳长卿这个角色，可就我的观察，他待凤姑娘还是不错的。”
“也是。”宫水清赞同点头。
想当初她还觉得柳长卿喜欢凤楚楚，本想撮合他们来着，幸好啊……
想着，她又担忧的瞄了眼段宏彦。
凤楚楚的突然不告而别，最担心怕是段宏彦了。可如今大敌当前，他们都没有时间去顾及儿女情长，若非如此，只怕段宏彦早去打探凤楚楚的下落了。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会让凤楚楚突然离开。依照她的性子，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她断不会就这么消失了。
不过凤楚楚在柳月先手里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真相到底如何，还是要找到柳月先后才会知晓。
段宏彦问：“柳月先说的那个时机可有稍许冒头了？”
宋玉轩摇头：“我也很是疑惑，蛊族的问题刻不容缓，若是能尽早解决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宋玉轩也是无奈一笑。
想比起他们的紧张，同样打青铜珠主意的柳月先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就连来信说要和他们合作除掉蛊族，也没有以青铜珠为条件，毕竟他肯定从凤楚楚那得知另一颗青铜珠在他手上的事，可他没有。这让宋玉轩既怀疑他的动机，又发现自己不得不与他合作的事实。
*****
几日后，凤楚楚和柳月先一行人总算回到了飞月教。
阔别几月，再次回到飞月峰，凤楚楚已经不像第一次来时感到不安和害怕。相反，她竟有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甚至觉得飞月峰的一草一木，就连里头面无表情的人都格外顺眼，尤其是走进当初她住过的那个房间，她兴奋地往大床一躺，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下山才终于醒来。她伸了个懒腰，翻身起来穿戴好衣裳。刚推开门，门前就站着一个人，吓了她一跳，才发现是来引路的柳月先的人。
“姑娘，尊主在小厅等您，请随我来。”
“哦，好，谢谢。”她拍拍被吓到的胸脯，掩饰尴尬的咧了嘴笑着。
跟着他的身后来到了院子的小厅，柳月先早已在那，桌上摆满了饭菜，极其丰盛，也极尽奢靡了些。
看到她的到来，柳月先扯起一抹笑，那笑里隐含着些许揶揄之色：“楚楚睡得可还踏实？”
凤楚楚一脸被看穿的尴尬，可又不想被他取笑，便硬着嘴皮子说：“长途跋涉，肯定睡的香甜。”
柳月先微微一笑：“长途跋涉？若我没记错，此番回来我们可是在路上花了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
凤楚楚：……
干嘛老拆穿她呢，偶尔让她一两次不行吗……
凤楚楚干脆不理他，撩起裙子坐下，开始动手夹肉菜，边吃边八卦：“那个伤疤男，不对，那个札布怎样了？还是一声不吭吗？”
柳月先笑笑：“明日他就不会了。”
“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楚楚想知道？”他意味深长扫她一眼。
凤楚楚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你别跟我说。”
按照他的作风，拷问的手段肯定好不了哪里去，多半又是非常变态，超乎她想象的，如果她不想做恶梦，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却见柳月先哈哈笑了起来：“别担心，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给他喂过蛊虫了吗？”
柳月先啧啧摇头：“那是他自找的因，后果自然还是得自己承受了。我呢不过是给他加点调味剂，好让他也感受一下彻骨之痛。”
凤楚楚当即明白，柳月先是要给他下毒，好诱使他肚子里的蛊虫反扑。
想起当时自己蛊毒同时发作时的疼痛，她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下肚好似又开始翻搅起来。这个反应落入了柳月先的眼里，更是笃定了他要找到解蛊的方法，而札布就是那个突破口。
凤楚楚不知道柳月先折磨札布要的答案无关若羌，而是有关于她。虽然已是半个多月过去，可回想起来她依旧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痛楚，就像是烙印在了她身上一样，刻骨铭心。
柳月先的这个办法确实够绝，她想，札布仅此一役后，估计也会和她一样，光是回想都会觉得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