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相拥的人站在门口，这一幕有些像是家人要临别前的画面，凤楚楚甚至忍不住掉了眼泪。她一向感性，更何况抚水虽然对他们做了不好的事，但到底没有真正对谁下过死手，她怎么都无法真正讨厌她。
一会，抚水拍拍凤楚楚的后背，说：“好了，我们也得启程去找柳月先了，我想他应该也是差不多时候要出来了。”
闻言，凤楚楚怔了怔，机械式的伸手擦着脸上的眼泪，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被你关在一个很难走出来的山洞里吗？”
“的确是，但不是我关的，虽然是我引他去的没错，可决定自己走进去的可是他自己。”她俏皮道。
凤楚楚更是一脸茫然：“所以他并不是因为我才进去的。”
抚水笑了：“当然不是。”
凤楚楚彻底愣在原地了。
亏她还以为柳月先是因为抚水利用她的讯息把他骗进了那个鬼地方，搞半天柳月先不是因为她进去的。
“怎么？生气了？因为发现自己在他心目中没那么重要？”抚水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故意说出来刺激她。
被戳中心事的凤楚楚有一瞬间的羞赧和尴尬。
抚水便又笑了：“不用怀疑他对你的心，他只是十分清楚我不会伤害你罢了。真是个讨厌的人。”最后一句明显可以感觉到抚水对他的讨厌，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说着的时候，有人拎着她的挎包和剑走了过来，那是她藏在床底下的，没想到抚水居然也知道。然后很快，凤楚楚也发现，那个人身后，小五正以偷偷地跟随着，企图寻找机会攻击那个人，夺回被拿走的东西。
见状，凤楚楚连忙上前：“小五，过来，那不是敌人。”
听到凤楚楚的呼唤，小五抬头往她这边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她跑来，一个跳跃扎进了她的怀里，惯力使凤楚楚后退了两步，被抚水扶着腰给拦了下来。
“天啊小五，看着小小的，这冲力都比得上一颗炸弹了。”
显然小五是听不懂这话的，它朝着凤楚楚喵呜了一声，转眼看见她身后的抚水，立马弓起身子龇牙咧嘴的威吓着。
凤楚楚见状忙朝抚水解释：“它无意的，只是因为你把我软禁起来，所以……”
“没关系，我知道为什么，它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抚水身上的味道？难道是指皂角还是熏香？可她也用了一样的东西啊。凤楚楚想不明白，不过聪明的没有多问，今天知道的事已经让她觉得难以消化了，她需要让思绪稍微放松一下。
她朝抚水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了，来日方长，等事情结束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抚水笑着打断：“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离开吧？”
“不、不然呢？”她该不会是突然要反悔吧……
答案当然不是了。
只听抚水说：“我不带你去的话，你独自一人可以找到柳月先吗？”
呃……她还真忘了自己是路痴的事，就算抚水告诉她柳月先的具体位置，她怕是一进林子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吧。
她不由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瞧我，这几天都躺懵了。”
*****
去找柳月先的路上，抚水突然问：“为什么没用那刀子杀死我，杀了我的话，你就可以直接走了。”
她的问题来的突然且没头没尾，凤楚楚花了好几秒才弄明白她的意思。她指的是小五拖来给她割血，又被她藏在床底的刀子。原来她连刀子的存在都知道，可她却一直都没有提及过。
不过这就有些尴尬了，实际上那刀子并非用来杀她的，只是单纯用来放小五的血，好解她身上的毒罢了。虽然如此，凤楚楚还是解释了她的疑问。
“我从未真的想过要杀你。”这是她的真心话。
或许她有过非常愤怒的时候，甚至想要把抚水的头给拧掉，但那也只是她愤怒下的幻想。真正让她下手的话，她还是办不到。
听到这个答案，抚水愣了好一会，才缓缓笑着摇头：“我喜欢你的善良，可有时候善良反而会害了你。”
“我知道，柳月先也是这么说，可是我不得不骄傲一次，我的善良没有浪费过，至少你值得我善良。”
一句值得，轻飘飘两个字，却像是寒冬里的暖阳，拨开那能冰冻三尺的寒气，直直照入了抚水的心。温暖把她的心给团团包围起来，暖意自心脏流淌着四肢乃至全身。拨云见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的。
“你真的很特别。”
这话凤楚楚倒是认同的，古往今来第一穿书人，能不特别吗。
在抚水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当初柳月先经过的那一片林子，横七竖八的树干还有上面的青苔都让这一片林子显得潮湿又阴森。凤楚楚举目眺望了好一会，心头浮起一丝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她总觉得这一带的景色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她清晰的记得，她从未到过这样一片充满热带气候的林子。
“怎么了？”发现她脸上的异样，抚水问。
凤楚楚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之前无意中有经过这里而不记得了吧。”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话没头没脑的，抚水也没看出什么，边在前面带路边说：“跟着我走，小心脚下，这里的路不太平稳。”
凤楚楚问：“这里不会有毒虫什么的吧？”
“没有了，就算有也不会攻击你。”
“我看这个地方很荒凉，应该许久没人经过了吧？”
“确实很久了，久到我几乎都以为没有这个地方的存在。”
这话听起来似乎深有含义啊，看来这不是抚水的领地，她以前也不怎么来这里。
是以，她直接问出口：“这里以前都住的什么人？”
闻言，抚水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我以为你早该猜出来，答案非常显而易见不是吗？”
显而易见的答案？难道是……
“没错，这是若羌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他炼蛊的地方。”抚水说。
一瞬间，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凤楚楚记起了闪回里的画面，那些参天大树，那些惨叫，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有那一幕幕恶心的画面，头发一阵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