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原本只是去探路的柳月先,在行至一段路后,发现那些毒虫对他穷住不舍,或者该说,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而来的。他偏着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假设这些虫子的目标是他,可他根本没有听到能操控虫子的声音,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才让它们穷追不舍的吗?
或许是蛊虫?
从刚刚他就发现了,有凤楚楚在身边的时候,这些毒虫并未靠得很近。可现在它们成群结伙的涌过来,其中必定有某些因素。因为他身上没有蛊虫,所以这些虫子才敢靠近他。若是如此,是不是代表凤楚楚暂时是安全的?
柳月先不由眯起眼睛,思索着这个事情里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为的就是分开他们。那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他还是凤楚楚?
不,不是凤楚楚,是他。因为这些毒虫很明显是要攻击他。
他不由勾起嘴角。
看来幕后之人和安敦那时是一样的。
当初苍龙并未从安敦嘴里问出是谁让他留下凤楚楚,安敦一开始就表明了不会说,只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以苍龙也没有再过问。柳月先倒是心中有数,他只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地步罢了。
眼见密密麻麻如流水一般的毒虫快要到面前,柳月先径直跃上大树,又沿着树干离开。
跑出没多远,一道闪电一般的影子从侧边直朝他而来。柳月先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若是寻常人肯定避不开,可是柳月先仅仅只是嘴角一勾,同时间抽出了袖兜里的一条手帕。轻轻一抖,那道影子就被他甩飞,软绵绵的垂直掉落在地面。
地面上赫然是一条浑身墨绿有着黑色纹路的蛇,它的头早不知被劈飞到哪里去,只剩下身体还在轻轻的扭动。但也就挣扎了一会,很快就被后面潮水一般的毒虫给啃食干净。
那蛇通体墨绿,蛇头为三角,是剧毒的蛇。他对蛇没有研究,不过从方才那蛇的速度来看,这蛇的弹跳力惊人。柳月先眉头轻碾,就看见更多的飞蛇从树上朝他冲过来,蛇吐信的声音彼此起伏,看来周遭都被这种蛇给包围了。
这种蛇长相诡异,眼睛通红,身上鳞像是铁一般坚硬,两个长长的獠牙尖而细。但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是这种蛇的爆发力,只要一个不留神被咬伤一口,很快就会死绝。
柳月先冷眼看着旁边一只不小心被卷进这场混乱中而被咬到的兔子,那兔子瞬间就倒地再也起不来。
不过这没有吓到柳月先。他不慌不忙,手里的手帕舞得像是仙女的披纱,毫不留情地把每一条蛇给拍飞,一边寻找着背后操控的人。
暗处,有个人躲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他游刃有余地把自己养了多年的蛇绞杀,心痛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是心疼归心疼,人是一定要留下了,因为她不能再让他们往前一步。
“还差一点……”那人说着重新隐入黑暗中,想要转移阵地。
这时,柳月先似有所觉,他抬头往那人身处的位置扫了一眼,当即双脚点地,快速飞奔过去。暗处的人见状顾不得隐藏自己的位置,立马转头就跑。
她的速度比不上柳月先,被追上不过是迟早的事,但她手里有秘密武器。只见那些原本徘徊不前的毒虫突然快速爬动起来,加上毒虫层层叠叠在一块,就像是黑色的潮水不断涌向柳月先。不止如此,还有那不断飞射出来企图咬柳月先的毒蛇。
即便柳月先武功再高强,面对层出不穷的毒蛇以及脚步慢下来随时就会扑上来把他啃咬干净的毒虫潮,他也要小心应付。因此很快两人的距离就被拉开来,而这时候,那个人突然身形一拐,拐进了一个林子。
这个林子的树木参天,比方才一路过来的道路都要高且密,由于自然生长的缘故,树干横七竖八的穿梭在每一个缝隙里。行人即便在其中行走,都得弯腰曲背,障碍重重。
而树干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那是因为树木生长太过茂密,导致阳光难以照射进来,形成了大片的苔藓类植物。这些青苔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人类想要通过树行走的方式,因为太过滑,一不小心摔下来,极有可能会被树枝穿胸而过。
然而,那人拐进来后,柳月先就在这里失去了她的踪影,地面上也看不到走过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亦或者他看到的那个人影只是他的幻觉。
呵。
柳月先冷笑一声。
他决不可能分不清幻觉与真实,所以那个人一定是跑进了这里。很简单,因为自他踏入这个林子后,后头那些毒虫就安静下来了,很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引他进这里。既然这样,他何不成全对方一次。
他把已经脏污了的手帕随手丢弃,慢条斯理地在林子里行走,他在盲走,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走,那个人都会想办法把他引到目的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费那个心思呢。
果不其然,期间不时有些小东西冒出来袭击他,全被他毫不留情解决掉,才往反方向走。随着他走过的路,后面都躺着不少毒虫的尸体,直把暗处里的人给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行至某处,柳月先突然不走了,任凭周边的毒虫怎么攻击他都不为所动。他转着眼睛打量周围,看得出这里曾经有人修缮过,虽然因为日子久远,大多数的廊柱已经嵌进了石头里。看来这个走道的前头应该会有石室之类的房间。
他冷笑一声,百无聊赖的摸着凤楚楚当初送他的手绳,开始想她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陷阱就在前头,只要再走几步他就会中招了。这一下子暗地里的人有些忍不住了,她催动更多的毒虫攻击柳月先,但都被柳月先给解决掉。
“还不打算出来吗?”他淡淡的笑着,眉头不皱一下就把脚边的虫子给碾碎。“再不出来,你的虫子够我杀吗?”
这下可真是戳中她的伤口了。
女人终于从破旧的廊柱里走出来,她穿着一身普通的南疆衣裳,大部分的脸都藏在纱罩里,可柳月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