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恩人?
这两个人设之间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我不明白,还请杨小姐明示。”宁檬没有扯谎,她的确是有点懵。
明明从刚才她看照片的那个表情来看,里面一定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杨曼熙也看出了宁檬眼中的疑惑:“这么说吧,这是我儿子第一次走失后发生的事情,我心急如焚找了半个下午始终没有孩子的信息,当时我快要疯了。你是一个小姑娘可能不会明白身为一个母亲的无助感……”
“后来,在我想要报警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等我根据电话提示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半蹲在地上极具耐心的安抚杨杨的情绪。”
“我到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我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声感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也是唯一一次,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猜测是从哪里来的!”
杨曼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什么,只是她不敢表露出来。
宁檬听了杨曼熙的话,不免就大失所望。
原本以为,父亲跟杨曼熙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微妙的关系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可事实上整件事单纯到让人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这不过就是一个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巧合?父亲的死跟杨曼熙并没有关系,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所有假想崩塌,宁檬需要时间去消化!
“宁檬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正在宁檬慌神的时候,杨曼熙忽然开了口。
“你问。”
“这张照片哪里来的?”杨曼熙一想到早在一年前就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就觉得一阵恶寒。
“如果我说,我跟你一样同样好奇,你一定也不会相信吧?”宁檬耸肩。
“宁檬小姐,我可是坦诚的相告,你这样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杨小姐,你听我说……”
宁檬刚想开口解释,忽然砰地一声,别墅的房门被人撞开,两个黑衣人闪到一旁,一个自带气场的修长的身影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杨曼熙跟宁檬见到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来。
殷诚!
看的出来,他应该是从什么重要场合匆忙赶来的,一身正装,头发星星点点的落满了仪式上喷上撒的飞雪。
殷诚的目光落在宁檬身上,眼眸中投射过来的肃冷慢慢在空气中爬出一层霜花。
这个样子的殷诚跟那天在容声公馆见到的可完全是判若两人,一阵寒意袭来,宁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阿诚……”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请出去!”殷诚并没有给杨曼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声令下,身后两个黑衣人走上前来架着宁檬直接就将她拖出了会客厅。
“喂,你们放开我!殷诚,你想干什么……”
宁檬挣扎,冲着殷诚叫喊,殷诚却别过头去,充耳不闻。
“放开我!放开……”宁檬要想挣扎着去摸腰间的防狼喷雾,可身旁的两人显然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双脚离地拎了出去。
“你怎么会过来?”杨曼熙看着殷诚。
“我为什么过来?如果我不过来的话,这里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殷诚侧头看向杨曼熙,脸上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冽:“我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过你,这个档口上谁都不要见?!”
“这个女人是季展羿身边的人,她再打什么如意算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可你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引狼入室跟她按部就班的聊起天来了?”
“阿诚,不是的,你听我说……”
杨曼熙眼殷诚的神情越来越冷,知道他心里定然怒不可赦,本能的驱使着开口解释。
“好了,不要说了!”殷诚脸色一收:“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儿解释。”
说完,殷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转身就要出门。
“阿诚,你打算怎么做?”杨曼熙望着他的背影,面露忧色。
见殷诚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杨曼熙接着说道:“你要怎么处置宁檬小姐?”
“这不关你的事!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照看好你自己跟孩子,其他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殷诚说完,目光一扫就落在了杨曼熙手中的捏着的那张照片上。
他伸手把那张照片抽了过来,看了一眼,眸子骤然就是一缩。
彼端,翠鸟小岛断崖边缘。
“唔唔~”
因为宁檬一路叫喊的聒噪的很,黑衣人随手用黑胶带封上了宁檬的嘴巴。
如今,她手脚被绑上了绳索,立在断崖之畔的草坪上,大风一吹,两腿跟着发软。
尼玛,他们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殷先生~”
就在宁檬吓到兴安乱颤的时候,身后脚步声响起,她慌忙挪步转过身去。
逆着风,殷诚款步而来走到立着宁檬两米的距离站定。
“宁檬小姐,你不该来这里的!”殷诚默默地盯着她,脸上除了一抹微微的惋惜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殷诚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最好是放了我,否则姐姐跟你没完!
宁檬向来嘴上不饶人,但如今落得个被捆绑的下场,开口唯有“唔唔”声。
“看来,你知道的远比我想的还要多!”殷诚抬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张照片,再抬头的时候一双眼眸就滚上了一层暗涌的红。
殷诚生一副好皮囊,一笑带着一股英式贵族的优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定然不会把他跟暗黑罪恶牵扯到一起。
可此刻,他眼眸里涌动的杀气清晰可见,宁檬下意识的滚了滚喉咙。
这一次,她算是真切的领会到季展羿之前所有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的杞人忧天。
殷诚单手一翻,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手中就多了一枚打火机。
吧嗒一声,一丛幽蓝色的火苗窜了起来,殷诚攥在手里的照片就被火苗舔舐而上,顷刻间卷成了一摊灰屑。
“唔唔~”宁檬眼见父亲的照片被毁拼命的挣扎之际,冷不丁的一只手掌袭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很想念你的父亲是不是?你的这种心情我非常理解,我父亲离开我的时候,我一度浑浑噩噩了三年时光。”
殷诚的脸颊近在咫尺,他僵着一张脸,但一双眼睛却像是一个倾诉者:“既然这么想他,那就早点去跟他团聚吧,这样于你于我……都好!”
说完,殷诚后退了一步,抬手捻了捻手指,转身的时候冲着身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这个小岛西邻断崖,地势险峻,下面的水域里暗流涌动,即便是水性再好的坠下去也难逃生天。
宁檬,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