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吴倾卿想不到的是,药流真的失败了。
整个人不得不进了手术室。
季佑霖并没有来,因为忙于三十周年店庆。
不过,她让秦秘书代为转达,还贴心的送了白玫瑰。
吴太太见季佑霖对吴倾卿还算有心,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不过,吴倾卿心里跟明镜一样,即便是没有三十周年店庆的事情,季佑霖也不会出现。
自己手里还攥着他的秘密,如今殷诚已经深陷囹圄,自己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到的东西,想要全身而退也没有那么容易。
要不,等手术完后就直接飞去美国,离婚的事情从长计议,毕竟确保自己的安全才是当务之急。
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吴倾卿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乱哄哄的,一片凌乱。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怀念在精神病院里被人注射过镇定剂后的那种平静感。
这种想法很可怕,把吴倾卿自己都吓了一跳。
“季太太,季先生的问候我已经带到了,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了,店庆在即,公司很多事情需要忙。”秦秘书盯着吴倾卿,虽然言辞客气,可是腔调跟眼神并没有过多的敬意。
“等一下,替我交给的季佑霖一样东西。我知道他很忙,但是不
会占用他太多时间。”
说着,吴倾卿从床头医用柜的抽屉里去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秦秘书。
秦秘书双手接了过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回廊里,秦秘书打开了吴倾卿的那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文件,离婚协议书的标题就落在了眼帘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结婚钻戒。
“呵!”
秦秘书发出了一声嗤笑,走出住院部,到了一个垃圾桶旁随手将文件袋扔了进去。
“想要跟季先生谈离婚?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怜的女人……”
到了停车场,秦秘书拨通了一个电话:“事情做的漂亮点,季先生的意思是,查无踪迹!”
“是,敬请放心。”
“那就好,如果这次再让季先生失望的话,别怪我不保你。”秦秘书挂断电话之后,想要开门上车,手掌刚刚搭上车门,一只手掌却猛然间扣上了她的手掌。
秦秘书吓了一跳,回头赫然撞上了一双颠倒众生的眉眼。
路拾!
“怎么是你?”
“怎么,你好像不愿意见我。”路拾弯起了唇角,笑的像是一人畜无害的小奶狗。
不过,秦秘书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小奶狗,而是披着温顺羊皮的一头狼崽子。
“阿芙啊,你刚才讲那通电话的时候,对季佑霖的在乎似乎已经远远超过了主仆的关系?”
路拾调笑的盯着脸色青白的秦秘书:“做事,一方获利,另一方注定就会失望的。只不过,你真正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先生有没有失望吗?”
“你到死是谁?!”
秦秘书虽然忌惮路拾,不过是因为他的一些做事行径让人胆寒,以为他的是路家少爷,有自己招架不住的杀手锏。
可秦秘书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路拾一开口会跟自己说这些。
路拾似乎很满意秦秘书漂亮眼眸里炸裂开来的一圈叠着一圈的惊骇感,笑吟吟的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假面带的久了,在照镜子的时候就会分不清的到底眼前这个人是自己,还是面具下面的那张脸皮才是自己……”
“……”
“不过,人嘛都有个根,我想这句话先生在选中你的时候一定也跟你讲过。”
“你到底是谁?!”秦秘书反手扣住了路拾是手腕:“你怎么会知道……知道先生……”
“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的多,我私下里觉得先生更喜欢我多一点。”
路拾调皮的笑笑,反手挣脱了秦秘书的束缚,指尖沿她的手臂蔓延而上停到了她的脸颊上:“不过你放心,我们算是自己人。先生交代,是时候该收网了……”
秦秘书被路拾撩的全身一麻,不过迎上路拾的那双眼眸,随之而来的一股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彼端。
“你说什么?”宁檬正在帮宋远羲熨烫衬衫,接到姜小可的话,差点把自己的手给汤脱了皮。
“吴倾卿她……死了?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个消息,宁檬当时就懵了。
“是啊,我也觉得挺意外的。虽然说我挺不喜欢的这个女人的,但这事儿也太突然了,冷不丁的还真吓人一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具体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听人说,吴倾卿本来就求子心切,之前不是因为精神压力大的事情进过精神病医院吗?这一次,查出怀孕喜不胜收。但谁知道好端端的停胎了……”
“停胎了?”宁檬喃喃的自语,怎么就这么点背?还是说这背后另有隐情?
“是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搁谁身上谁受得了?更何况是一个精神病人!”
显然,不明就里的姜小可认定了吴倾卿精神上有问题,她也不管宁檬的反应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听说她精神一度紧张,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势头。怕旁人对她不利选择药流,没成想没奏效然后进了手术室。手术很成功,但不知道怎么的,手术过后整个人精神就失控了,穿着病号服冲出了医院,直接就跳了江。大概是真的不堪打击!”
“这年头,抑郁的人真不少,表面好端端人模狗样的,内里已经被蛀虫的千疮百孔,根本不堪一击。唉,时也命也……”电话那端姜小可发起了感慨。
抑郁?
吴倾卿是生活的压抑,但是那求生欲念恰恰说明,她压根不可能是抑郁!
姜小可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姜小可跟宁檬一通电话就唠叨个没完,这可跟她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大约是许久没见到宁檬的影子,她有些不适应,临了了叹了口气,我真想你早点回来。
但很快,姜小可又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早点回来……
宁檬如果真的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宋远羲真的离开了。
那是姜小可不愿意见面对的。
人的情绪一旦的掺杂了矛盾,势必就会有理不清的纠结。
那又是姜小可最讨厌的。
她咒骂了一句,许是怕宁檬听见,把声音压得很低。
宁檬自然知道的姜小可心里想什么,暗暗叹了口气,闲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吴倾卿出事了,原本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她心里莫名的压着一块石头。
她本来想着跟褚九求证一下事情的原委,但很快手机上推送新闻已经报道了吴倾卿的事情,而且篇幅不小,看来事情是坐实了。
不过,自己想这些干什么?
关了熨斗,将最后一件白色衬衫挂好,归置好,宁檬回了房间。
时间不早了,宁檬在洗漱的时候,凉水冲过自己的指尖一阵钻心的疼。
她低头看了一眼,不免就皱了皱眉。
之前不小心碰到了熨斗被烫伤了,当时没在意却起了水泡。
刚刚自己心思重,没留意洗手的落到有些大,水泡溃破黏连了一层皮,看着就令人倒吸凉气。
宁檬去客厅找女佣要了医药箱,带着医药箱回了房间。
取了烫伤的药膏,一点一点的在伤口处涂抹。
明明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可因为烫伤的是右手,拿着棉棒的是左手,所以动作纵使不受控制,冷不丁就会戳一下创面,疼的宁檬咬牙切齿。
专业的毕竟是专业的,比起某些人的手法,自己这操作还真的是不忍直视!
莫名其妙的,宁檬脑海中就闪过了季展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