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跟季老爷子相遇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寒光毕露,可是招惹不起的。
听到季老爷子跟季展羿的声音,宁檬心口猛然颤抖了一下,下一秒鬼使神差的握着那份病例矮身躲在了办公桌下。
随后,办公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就到了近前。
“展羿还没回来?”老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办公室的房门怎么是开着的?”
“刚刚我看到医院的保洁过来收房间了。”季佑霖回话。
“虽说医院跟集团公司不同,没有那么多的机密,但毕竟是办公室牵扯到很多私人的东西,这样随意让外人进出,等出了事情是有后悔药可以买吗?”老爷子的声音。
“大约是展羿一直呆在美国,很多东西都已经习惯了。毕竟大洋彼岸人一直推崇的就是自由。”
“自由?自由也得有规矩约束,要不然岂不是会乱成一锅粥?”季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不过他知道季佑霖的言外之意,就算季展羿是你的亲骨血,就算他在外人眼里传的多优秀,但在继承集团大权的路上,他还有漫长的一段距离要走。
而在这期间,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季老爷子明白,现在的季家的确离不开季佑霖这只领头羊,但他更知道他的野心。
这个时候,看破不说破,对谁都好。
“佑霖啊,展羿的性格还需要磨砺,如今的季家季翡不在了,殷诚又是狼子野心,现在正是需要人来顶住大局的时候,所以,你这个做大哥的一定要耐心的提携点展羿,将来季家可是全依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提携不敢当。展羿只是暂时无心接触商场。但虎父无犬子,以爸您驰骋商场这么多年来看,展羿的能力定然也是不在话下,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您大可放心。”
季佑霖还是如此,在老爷子面前讲话做事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躲在办公桌底下的宁檬则是咬紧了牙关,季佑霖这个男人还真的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既然展羿还没赶过来,那我们父子两个先聊聊?”老爷子忽然转了画风。
“能聆听爸的教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季佑霖在老爷子面前一直恭顺讨喜,他起身到了饮水机前贴心的帮老爷子接好了一杯水放到休息区的茶几上,然后坐到了季老爷子对面,双手整了整衣襟,洗耳恭听。
“你是怎么知晓殷诚跟那个女人之间有猫腻的?”季老爷子盯着季佑霖,那个眼神看神波澜不惊,但是内里暗流翻涌。
季佑霖指尖微微僵了一下,老爷子这个问题看似普通,但是做贼的心里都虚着呢,难不成,老爷子还是从别的地方寻觅到了蛛丝马迹?
不会。
季佑霖原本虚晃的眼眸定了定,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既然是自己一手做的局,当然会给自己留好后路。
“之前,我就觉得殷诚有些奇怪,而且他跟那个杨曼熙之间给您做出的解释,未免牵强了一些。如果殷诚真的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搞地下情的话,这件事势必关乎到季翡,所以,我就想着一查到底了。”
“你做的没错。倒是我是老糊涂了,当时居然会被殷诚的一面之词给迷惑住。”街老爷子言辞之下不匮恨意。
“殷诚这个人平日里恭敬儒雅,面子上从来没有做过对不住季家的事情,假面的做的太好了,您老一时疏忽也是正常。”
“这话不错。”老爷子手指安放在轮椅一侧的扶手上,轻轻地晃点着手指,抬眼望忘季佑霖:“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如此。”
这话落在季佑霖的头上,他下意识的滚了滚喉咙,但还是笑着应和,面子上瞧不出任何破绽。
“佑霖,这里没有旁人,我来问,你来答,有一说一。你做的到吗?”忽然季老爷子变得严肃起来。
“爸,我保证如实回答。”季佑霖挺直了腰杆。
“你之前认识不认识那个叫杨曼熙的女人?”
“很多年前在酒局上见过面,她当时是旁人送上酒桌的外围女。爸,您是知道的,我向来对这种来路的女人不感兴趣。”
“那你这些天把她藏在顺乘胡同,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这个问题问出口,季佑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关于杨曼熙的事情,老头子到底知道多少?
“殷诚狡猾,想要鱼上钩,饵自然是少不不了的。而那个时候经历了着许多事情,当时的杨曼熙已经不再信任殷诚,所以我就利用她做了一个局。殷诚得知后愤愤难平,自然也就狗急跳墙忍不住跳了出来。”
“这个局不错。假作真时真亦假,殷诚亏心事做多了,自诩聪明怕是也进了坑!”季老爷子这番话虽然是在说殷诚,可季佑霖怎么听都像是再说自己。
“是啊。”季佑霖抿了抿薄唇,不动声色的点头,“只可惜是我们发现的太迟了,如果殷诚的贼心真的关乎到季翡的离世,那真的就……”
季佑霖之所以这么说,躲在桌子底下的宁檬都能听出个所以然。
他这是有意在刺激季老爷子,明里暗里敦促“绞杀”殷诚,他很清楚季翡就是老爷子不可触碰的伤口,谁都动不得。
“如果这件事情查证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季老爷子看了一眼季佑霖。
“爸,你放心,儿子知道。”
“嗯。人老了,做什么都不想费神。”老爷子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我中午还有一个聚会,那帮老东西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既然展羿还没到,我就不等了。”
“好。”季佑霖站起身来,合上了自己西装的纽扣,“我送您。”
“吴秘书就在门外,你不用送我。你留下跟展羿好好聊聊。还有,倾卿毕竟已经入了我们季家,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无论她精神状况如何,精神病院是不可能去了。”
季老爷子看向季佑霖:“对她宽厚一点,吴家那边盯着呢,虽然如今他们家势不在,但你那个岳父可是搞事情的好手,别让他揪住什么口舌,逼得他狗急跳墙,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自己。”
“爸,您教训的是,我一定牢记于心。”
季佑霖把老爷子送办公室,再回来的时候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就发出了一声冷哼。
“呵,我在季家这么多年,想要的可不是什么‘三朝元老’辅佐之位!当年你算计死了我的父母,如今好想着让我在你想膝下为奴为婢辅佐你的儿女?天下的如意算盘还真的是让你打尽了!”
忽然,脚步声逼近了办公桌前,一双长腿就落在了宁檬的眼帘,季佑霖的手掌就落在了办公椅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