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来是只能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看莫嫂吧。”江知意除了心疼还有担心,有那样的儿子伴着,不知道莫嫂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好。”顾西洲脸色不太好,后悔刚才打轻了,这下被那小子给跑了。
“先把然然他们找到吧。”
“不用,有安然跟着,慕星河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傍晚,顾西洲热好了饭菜,果然就看着安然带着慕星河愤愤地回来了。
看样子,安然还没消气呢。
“回来了?可以吃饭了。”江知意摆好碗筷,等着顾西洲把汤端出来。
“要我说,刚才你俩就是打轻了!”安然愤怒地一拍桌子。
“大小姐,你刚才都差点把人给打死了。”慕星河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那也是他该!这种人渣见一次打一次!”
江知意一言不发,心事重重。顾西洲垂着眼,搅拌着碗里的汤。
“你们俩怎么了?跟着了道似的。”慕星河不怕死的在两人面前挥挥手。
“啊?没事…没事。”江知意摇摇头。
不知怎的,心头总有种沉闷的感觉挥之不去。
几人约定好第二天再去看看莫嫂,慕星河还特地带去了一些补品。
“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安然咋舌,这都能准备到?
“本来想带来给你吃的,现在发现你好像并不需要。”
轻车熟路地找到莫嫂家时,里面却异常安静,连莫嫂的咳嗽声都听不到。
“人呢?”慕星河环视着院子。
“怎么又是你们?”陈峰从门外走来,看见安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这小娘们下手还真特么恨!
“这句话该我问你!”安然一个箭步上去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是要叫人来打我们么?叫啊!姑奶奶今天就先弄死你!”
“咳…咳咳!”陈峰脸色涨的通红。
“然然,你先放开他。”江知意上前去拉她,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
“我问你,莫嫂呢?”
“她呀!”陈峰无所谓地冷哼一声:“早死了。”
“什么?”
“老而不死是为妖,人嘛,总是要死的。”陈峰干脆坐在地上抽着大麻,似乎死的这个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特么还是人吗?!”安然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对着陈峰的肚子就是一脚。
“不管你生前有多恨她,莫嫂现在已经去世了,你积点口德不行吗?”慕星河也没闲着,帮着安然一起打他。
陈峰像是麻木了,连手都没还。
“照你们那套烂说法,像我这种人,死了是不是要下地狱的?”陈峰嘶牙咧嘴地抹去了嘴角的血。
“废话!”安然又是狠狠地踹了一脚,陈峰连着在地上滚了几圈。
“那就好!哈哈哈!到了地狱我继续收拾她,让她永世不得超生!”陈峰靠在墙上癫狂地笑了起来,手中的大麻被血浸湿。
“知道这是什么吗?”陈峰一面陶醉地吸了一口,满嘴都是血渍。
“她不管我,我染上了这个。可是她又不给我钱,我有什么办法!”陈峰红着眼嘶吼,哪里还有人样。
“我们走吧。”江知意被顾西洲牵着的手轻微发抖,倔强地噙着眼泪。
可怜莫嫂勤勤恳恳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要被自己的儿子记恨。
江知意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打扫了母亲的屋子,让顾西洲订好了返程的机票。
门锁上的铁锈被顾西洲磨掉了,郑重地锁好大门,目光依依不舍地流连了几眼。
“可能下次来,它就不在了。”这个村庄要修一条公路,地图上那一条路线从老屋中间穿过。
房子是一定要拆的。
“我在安城给你修一栋一模一样的。”夕阳柔和地打在她的眼角,美到极致。
“不用了,有些东西就是用来怀念的吧!”江知意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天快黑了,还走吗?”
“走,不管多晚都走。”
走进机场大厅,江知意心生恍惚,忽然有一种步入人类文明社会的感觉。
“累了就睡吧。”顾西洲专门给她要了一张毛毯。
慕星河已经靠在安然的肩膀上睡着了……
“不累,你睡会吧。这两天前都没怎么休息。”
“等你睡了我才睡。”
“那我睡了,我睡着了!”
顾西洲笑着揉揉她的头:“睡吧。”
“那你也睡。”
“好。”
此次来C市,也并非全无收获,既然莫嫂已经说了母亲患过白血病,那陆亦白的调查就要轻松许多。
顾西洲并无睡意,闭目养神,逝者已逝,他更关心的是,这个病究竟会不会遗传。
“陆亦白…”顾西洲见她已经睡着了,轻轻地起身。
“你们找到了吗?”陆亦白整宿整宿地跑在解剖室里,现在别说是女孩子,就是看见顾西洲都会激起他的荷尔蒙分泌。
“找到了,已经确定是白血病,你的判断没有错。”
“那看来这件事另有原因了。”
“陆亦白,你实话告诉我,这种病究竟是不是遗传性白血病?”顾西洲斩钉截铁地问,由不得陆亦白搪塞了事。
“这个的确不好说,知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相似的症状出现,要想确定,我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他毕竟只是医生,又不是神,所以很多事情事关人命,也不能妄下结论。
“那你先告诉我会有什么症状?”
“初期是不明的发热,贫血,如果长期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给我讲。”
“好,我会注意的。”顾西洲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她没事最重要。
“既然这病有可能遗传,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慕星河一直站在他身后,直到顾西洲挂断电话才出声。
“没必要。”顾西洲没兴趣搭理他,他和慕星河的处事方法本就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那关系着她的命!顾西洲,你是真的爱她吗?”慕星河伸手将他拦下。
“在一切都没有确定之前,我不想她和我分享这份胆战心惊!慕星河,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现在的心情。”顾西洲心中的恐惧随着这话一起宣泄出来,反而轻松不少。
“我只希望你能对她负责一辈子。”
“用不着你提醒我。”顾西洲推开他的手。
“江川在抛售股票,看样子是打算跑路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慕星河全然换了一副面孔,此刻的他,是可以与顾西洲相媲美的商务精英。
“想走,还没这么容易。”顾西洲狂傲地开口,与慕星河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