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河没想到顾西洲会走得这么急,近乎一种逃避…
他在机场找到顾西洲时,他已经调来了私人飞机准备登机。
毫不犹豫地将他拽住,顾西洲带着杀气看向身旁:“放手!”
“顾西洲,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顾西洲把孩子交给空乘人员,把慕星河逼着退远了几步。
“与我无关?”慕星河怒极反笑:“现在知意生死未卜,你就只知道逃避,顾西洲,你在逃什么?你不是给我保证过会一辈子护着她?!”
顾西洲没有言语,木讷地站着,像是一块陈年朽木毫无生机。
“你说话啊!你们顾家亲手把她推向火坑,现在倒好,你不去找她,只知道逃!”
“那你告诉我,人呢?!”顾西洲将他推开,怒喝道:“整整一个星期,你告诉我,她人在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是…我是没有…”顾西洲深吸一口气,心中紧绷着的弦骤然断裂:“她不会死…我不准她死!”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怂了?啊?”慕星河扬起手想要打他,顾西洲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拳头举起,又无奈地放下:“你真行…”
“我要走了。”顾西洲移开他攥着自己衣领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顾西洲,别让我看不起你!”慕星河气得发抖,顾西洲此刻哪里还有个人样。
说他清醒,可是却糊涂颓废得不行,说他颓废,可他的一举一动却异常冷静,甚至都让慕星河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情感波动。
“随你。”顾西洲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慕星河蓄力已久的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心中憋屈。
“顾西洲,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西洲,西洲你等等我!”身后一阵聒噪声传来,舱门已经被关闭,慕星河听出那是简凝的声音。
“你还有脸来?若不是你们幕后算计,事情能演变到今天这一步吗?”
“慕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简凝一味地装傻充愣,气喘吁吁地问。
慕星河猛然将拳头砸在她身后的柱子上,泄愤一般,发出一声闷响。
简凝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下。
“你好自为之。”慕星河冷冷地丢下一句,意味深长地说。
一阵轰鸣声响起,飞机缓缓驶离,简凝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差点气得跺脚。
该死!江知意明明已经没了,可还是她最大的绊脚石!
……
“凝儿,你没有找到西洲吗?”许凝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讶异简凝怎么回来了。
“伯母,西洲可能不希望我去打扰他吧。”简凝乖巧地跪坐在许凝腿边,亲自帮她按摩着双腿。
“你这么好的女孩,西洲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许凝叹了口气,佣人正巧端上茶。
“怎么换成花茶了?”
“茶房的佣人是从少爷的别墅那边调来的,所以…”
话音未落,许凝便阴沉着脸,把茶杯往面前一扔,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佣人的半边肩膀。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佣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份工作待遇不薄,他不想因此失去这份工作。
“这里是顾家,不是拿给那些人伤感的地儿,全都给我辞了!”
“伯母,您消消气,这花茶润肺,味道也是不错的。”简凝低声下气地赔着笑,一边朝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先离开。
佣人感激涕零地出去,简凝继续说道:“亡者为大,伯母何必为此生气。”
这套说辞滴水不漏,好言好语地提醒了许凝一番。
江知意已经把命丢在了那场船难当中。
“也是,我何必为了她动气!”许凝像是被她说动了,心里安心不少,心中的愧疚感也平白消失了半截。
江知意的死是天意,所以跟她有什么关系?!
“眼下要紧的事是让西洲打开心结,母子之情最为可贵…”简凝循循诱导着,脸上逐渐出现笑容。
“也是,凝儿,明天我就把你安排到分公司里,你和西洲好好相处着,说不定只是他顾及到江知意那层关系,不好意思罢了。”许凝自以为是地说,心中充满着期待。
西洲再怎么放不下江知意,可他毕竟也是一个男人…
“凝儿听伯母的。”
……
“怎么样凝儿?她答应了吗?”简凝还未坐下,秦语便迫不及待地出声问道。
简凝略略不耐烦,疲惫地倚在沙发上,让佣人给她端了一盆玫瑰花露洗手。
“答应了。”
“那就太好了!”秦语拍着手说:“有她帮你撑腰,你呀,迟早就是顾家的少夫人。”
简凝自满地笑笑,仍是说道:“哪有这么容易,我是要嫁给西洲,又不是要嫁给他妈当佣人。”
“总算是走通了一步关系,以后的路也轻松了不少!”
“江知意呢?找到了吗?”简凝突然问了一句。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晦气!”
简凝若有所思地默了默,接着问了一句:“沉船也没有捞起来?”
“都多旧的船了,再说了,那水流又这么急,早就不知道漂哪去了。”
“噢…”简凝想不明白,顾西洲明明已经派人去找了,按照顾家的本事,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啊!
莫非有人在暗中操作,也不想顾西洲知道江知意的下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翌日,简凝到恒远分公司担任总监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穿得满城皆知。
顾太太才刚生下孩子,这简家大小姐就跑到别人老公面前去了,莫非是有一腿?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但官方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顾西洲在幕后躲着,一直不肯露面解释,像是坐实了这个谣言。
恒远
“顾总,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吗?”方易皱着眉头,有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不必。”顾西洲摇着婴儿床,声线没有起伏。
“可是这样会对您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他是助理,所以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
现在顾总像是丢了魂一样,不会悲伤也不会笑,只是不要命地工作,空闲之余也是木讷地守着小少爷。
“清者自清。”
“顾总,人言可畏啊…”方易低声提醒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顾西洲木着脸,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的确,人言可畏…”
方易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奈何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你看着办吧,我不想管这些事。”顾西洲从怔神中清醒过来,继续盯着成执看。
方易欲言又止,但看到顾西洲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终究也没说什么。
同时爱妻,若是普通人,也许早就崩溃了,而他只是选择憋在心里,任由这些情愫变成尖刀将自己刺伤,然后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个擦拭着伤口。
方易在走廊里碰见了简凝,她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看起来明艳动人。
“简小姐,送文件的话,让我去就好。”
“不用了,毕竟我和西洲更加熟悉。”简凝不着痕迹地避开,没有正眼看他。
什么时候方易也能和她相提并论了?呵,笑话!
方易微微颔首,生硬而疏远地笑笑:“汇报工作就行了,顾总情绪不太好,有些话,听不得。”
简凝不以为意地勾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我怎么做,还轮不到方特助来教我。”
“简小姐是总监,我是最高总裁特助,按理说,好歹有等级位卑之分。”方易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声音温润儒雅,说出的话却是丝毫不给她面子。
“知道了。”简凝铁青着脸色,好心情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