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好远,沈小兔终于忍不住,用力地甩开了慕新砚的手,叫道:“你干嘛!”
慕新砚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然后淡淡地说道:“回家。”
沈小兔眼中的惊与怒丝毫没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底:“慕新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你的亲爷爷诶,他现在并重躺在医院里,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居然随随便便地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你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貌啊?”
慕新砚将她脸上的焦急尽数收进眼底。那是她因他而生的惊与怒。
他当然知道。作为一个晚辈来说,那样的确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而沈小兔,也的确是为了他好。
但是当他想起慕麟曾经在他的家里狠狠地甩过沈小兔一个耳光,曾经那般恶语中伤她,再看见今天沈小兔脸上的焦急与担忧,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来心疼。
慕麟的亲儿子,亲孙子,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担心慕麟的身体,大家都是各怀鬼胎。而那些西装革履前来探望的人,也不过是还有所相求或是尽一下礼数,还有那些保镖,他们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工作。
他们当中,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沈小兔脸上这样的焦急神色,而她,一个曾经多次受到他的伤害的人,竟然比谁都担心。
这便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愤怒的原因吧。每每看到他的女人受到一点委屈。
每每看到她那让他心疼的善良。
他淡淡道:“看也看过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沈小兔瞪着他:“慕新砚,那个人是你的爷爷,不是你的敌人,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冷漠?难道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慕新砚没有答话,将她生拉硬拽到车子边,打开副驾驶的门便将她塞进里面去,顺手甩上门,自己绕到另一边去开车。
车子发动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沓,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小兔感受到车内凉飕飕的温度,不禁打了个寒战,偷偷地斜了他一眼,嗯,生气了。
这个别扭的男人。
怎么办?
沈小兔眼珠骨碌一转,想了想,开始转移话题。
“小新,那个病房外面,和你爸爸和妹妹站在一起的帅哥是谁?和你长得还挺像的。”沈小兔忽然想起自己心中曾经有过的疑问,讨好地凑上去问他。
“慕驻城。”慕新砚专心开着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甚至连斜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沈小兔扁了扁嘴,却又忽然愣住了。
慕驻城,慕驻城。
这个名字,好像是似曾相识的样子。她一定是在哪里听过,见过。一定是。
绞尽脑汁地想着,又听得慕新砚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他也算是我的大哥。同父异母。而且,和慕心雨不是一个母亲。”
沈小兔不想笑的。但是,听到他后面的半句,她却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这个小新,是要告诉她,他的父亲有多少个女人么?
却忽然地,又笑不出来了。
替小新感觉到难过。
却忽然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刚刚在医院病房外面看到慕驻城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了那个男人掠过悦姗姗的时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种情绪,沈小兔似乎看得懂,又似乎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懂。
那种情绪,与某一段时间的慕新砚看她时的眼神有那么一丝相似。
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生日。慕新砚在她的世界里忽然消失的那一天。
她和悦姗姗一起去逛街,遇到的那个挑刺的女人,听到售货员喊悦姗姗做“慕太太”,还有那个女人临走之前在单子上面签下的字,慕驻城。
似乎猜出了女人此刻心里正在想的是什么,慕新砚开着车,忽然又开口道:“他是悦姗姗的前任。”
沈小兔一惊,瞪向他:“你知道?”
慕新砚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沈小兔瞪大了眼睛,她是悦姗姗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情连她都不知道,慕新砚是怎么知道的?
又仿佛是猜出了沈小兔心中的疑虑,男人再次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是变态。不要小瞧了一个变态的本事。”
沈小兔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是思绪万千。虽然悦姗姗的感情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悦姗姗曾经为那个男人伤透了心。
她知道那段日子里悦姗姗的强颜欢笑以及暗夜里的泪水。
心,没由来地痛了起来,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悦姗姗永远都可以为她牺牲一切的一切,但是她这个做朋友的,却是从来没有为悦姗姗做过些什么。
或许是她笨,又或许是她胆小吧。总之,她沈小兔就是一个失败透顶的人,做朋友失败,做妻子也不称职。现在就连做个孙媳妇,也还把老爷子气得进了医院。
一路上,沈小兔都是沉默着,而慕新砚也是默默地开他的车,并不说话。
回到了家。
沈小兔进了门,就开始翻箱倒柜。
慕新砚皱着眉将蹲在地上的她扯了起来:“你做什么?”
沈小兔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道:“收拾东西啊。”
见慕新砚依旧皱着两道眉,沈小兔伸手去揉开他的眉毛,嘟哝道:“皱,皱,皱,皱什么皱!爷爷都被气得进了医院,我们就快点收拾东西搬到你们家里去住吧,也好照顾照顾老爷子。”
慕新砚那两道好不容易才被她揉平的眉又皱了起来:“老爷子人都在医院,你搬回去住有什么用?”
沈小兔想了想,道:“那我们先把东西收拾好,等爷爷出院了我们再搬过去住。”
“你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倒是够亲,可是人家根本就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讨厌你。你去了,会受欺负。”慕新砚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但是依旧努力地保持着平静的语调。
偏偏沈小兔还不知好歹:“不会的!我偏要搬过去住,有小新在,我才不信他们会欺负我!”
慕新砚心中软软地一疼。是啊,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哪怕只是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都绝对不可以。
见他沉默不语,沈小兔使出来了最后的必杀技:撒娇。
她软软腻腻地挽住了慕新砚的胳膊,嗲声道:“小新~你不是说,除了孩子的事情,别的什么都可以依我么?孩子的事我都听你的话吃了药,可是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我们搬过去吧,好不好……”
本来刚刚听她说的那些话,心中就早已柔软成了一片,现在又见她这个样子,慕新砚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轻喃道:“好,依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陪着就是。”
沈小兔大喜,伸手搂上男人的脖颈,在他的薄唇上使劲地啄了一下。
偷了香,想要逃走。却又没有得逞。
慕新砚大掌按在她的后脑上,强迫她靠近自己,温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红了小小的脸颊。
男人的眸子深邃而炽热地看着她,仿佛是沉积了一整个世纪的温柔。
沈小兔的呼吸不由得乱了。
这样的场面,在她和他之间不止一次两次,八次十次了,可是每一次,她都会脸红,都会慌张。
该死!不是说,婚后就不会有初恋时候的感觉了么?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她还是每次一看见他的那双深邃的眸子,就会心跳加快得快要死掉一般。
慕新砚慢慢地将自己的唇凑近她的唇,口中还喃喃道:“想跑?你又想要跑到哪里去?嗯?”
沈小兔瑟瑟发抖着,想要后退却又动弹不得,只得弱弱地说:“小新,我……我不是想跑,不是。”
“哦?那你躲什么?我很可怕么?”慕新砚的唇角微勾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额头已经抵上了她的,声音磁性带着致命的诱惑。
沈小兔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慕新砚为她这样小小的紧张而愉悦了心情。
“记住了,永远别想从我的手心里逃走。”男人说出一句温柔却是强硬得不容置疑的话,狠狠地吻上了她。
吸吮着她的香甜。
她的味道,真的很好。那是一种尝过无数遍也不会腻的感觉。
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地乱了起来。沈小兔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探进男人的衣襟,在他健壮的身躯上轻轻地划过,感觉到男人身体的紧绷,沈小兔也不觉弯了眉眼。
男人忍不住,大手狠狠地探入她的衣襟……
低咛从她的齿缝之中溢出来,她恨自己该死的为什么都已经这么多次了,还是放不开,还是会觉得害羞。
但也正是这样的害羞才让他觉得更有意思。
长臂一探,将她拦腰抱起,却没有走进房间,只是将她扔在柔软宽大的白色沙发上。
俊躯一翻,在她还没有挣扎起来之前,敏捷地翻身将她压在了柔软的沙发里面。
沈小兔一惊,不自觉地叫出了声音来,却被男人温柔地封住了口。
一记深吻,慕新砚低喃着:“乖,到了爷爷那边可不要这么大声哦,会被别人听到。”
沈小兔更加修的满脸通红,脸上那晚霞一般的红晕迷惑了男人,长指利落地褪尽了彼此的衣衫,身体用力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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