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四,你这厮成心的是不是?怎么不给你自己家的孩子买什么智力开发机?”林微然幽怨地瞪着慕新砚手中拎着的包装精美的箱子,不满地叫道。
“我家孩子不用。”慕新砚淡淡道。
“是啊,有这么聪明的沈小兔在他们家里坐镇,还担心孩子的智商不成?”悦姗姗在一旁笑吟吟地开玩笑道。
沈小兔撅了撅嘴,径自走到房间里去看他们的孩子。
“叔叔阿姨好。”林微然的儿子有着古铜色皮肤,一双像极了混血儿的眼睛十分漂亮。
“小兔阿姨,你比照片上胖了好多。”男孩在礼貌地打了招呼之后,毫不客气地指出事实。
“……”沈小兔语塞,这一段日子以来,似乎真的胖了不少。有他的照顾,整天吃自己喜欢的饭菜,夜晚有他陪伴,睡得极其安稳。这样的生活,不胖才怪。
林翰文,和慕风清是一样的年纪,却完全不似风清那样少年老成,小小年纪便可以看得出来是心直口快的人,这一点不论是受林微然和悦姗姗他们谁的遗传,都是毋庸置疑的。
慕新砚在客厅跟林微然下象棋。悦姗姗去超级市场买菜,林微然的妈妈在厨房准备做饭。沈小兔左看看右瞧瞧,百无聊赖,最后走到了慕新砚的旁边去看棋局。
沈小兔小的时侯常常跟悦姗姗玩些五子棋、飞行棋之类的低智商游戏,但是象棋倒是完全没有涉及过,不过在一旁看着看着,似乎也算是微微懂了一些,觉得还蛮有趣。
“小新,象走到前面去,把那个马吃掉。”
慕新砚侧过头去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象是不可以直走的。”
沈小兔轻轻抿了抿嘴,过了两秒又开始有意见了,“那,小新,那个车——”
话还没有说完,慕新砚却已经猜出来了她要说的是哪一步,这次没有回头,只是玩弄着手中已经吃掉的林微然的两颗棋子,淡淡道,“车不可以斜走。”
沈小兔倍受打击,又在旁边看了一会,不敢再发表任何的意见,讪讪地觉得有些没趣,正想要走开,垂在桌子下的那只白皙的大手轻轻拉住了她纤细的手。
“小兔喜欢象棋吗?”坐在对面的林微然开口。
沈小兔想了想,觉得应该还称不上喜欢吧,她只是觉得有些新鲜而已。
“你可以让你老公教你,慕新砚在大学的时候可是象棋高手。”
“真的?”沈小兔瞬间被挑起来了不少的兴趣。
林微然笑了笑,“咱们G大,象棋社向来是一个冷门社团,后来有了慕新砚的加入,瞬间就变成了热门社团。”
沈小兔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大学的时候,自己也听说过象棋社似乎很热门,大家都挤破头往里面钻。只是那时她对象棋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凌轩的身上,所以真的没有注意过在象棋社堪称风云人物的慕新砚。
“他下棋很厉害吗?”
“下棋厉害,那只是一方面。你不知道啊,慕新砚这厮,在大学的时候那可是低调得很啊,整天好死不死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本来5.2的视力,偏偏假装眼神不好……哎,可说来也怪了,他每到下象棋的时候就会把眼镜摘下来,以免影响思考。不小心被人家发现了是个帅坯子。从此以后那小学妹啊,就开始争先恐后地去象棋社一睹芳容了。”林微然兴冲冲说。
“真的?”沈小兔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想象着那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他。
林微然又开始热心地补充起来了内幕,“那个时候啊,也有很多女孩子倒追他呢,那个时候最厉害的就要属外语系的系花了,足足追了他两年,慕新砚愣是没给她一次机会,啧啧……”
“系花啊……那一定真的是很漂亮才行吧。”沈小兔附和道。
慕新砚又下了一步棋,淡然地说,“没仔细看。”
“那个外语系的系花,就是那薛……”
“微然。”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林微然的八卦,眼神淡淡地扫了对面的俊脸一眼。
林微然觉得不妙,轻轻“啧”了一声,“后来还有财经系的一个才女,也对咱们慕大冰山喜爱有加,但是,当时所有人都传言说慕新砚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人了,那个才女再三理智地权衡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知难而退,啊,说起来,我还一直好奇着呢,慕小新,当年的那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连我这个好兄弟都一直不知道呢,你可真够意思啊你。”
慕新砚长指执起了最后一个棋子,“将军,微然,你输了。”慕新砚站起了身来,雅然一笑,“微然,原来你这日子过得也挺空闲的,这些事情都还记得这么清楚,我想,再给你的公司多制造一些麻烦也无妨。”
林微然看回了那张棋盘,眨眼再眨眼。
慕新砚笑了笑搂住沈小兔向门口走去。
林微然回过神来,“去哪呢你们要?”
“我跟小兔下去散一散步。”顿了顿,慕新砚回头笑道,“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沈小兔高中念的是G大的附中,大学念的是G大。”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沈小兔走在前面,慕新砚走在后面大约一米的地方,沈小兔回头叽叽喳喳地说话,慕新砚或温声回答或浅浅微笑。
多么希望,他可以一直和她很近很近,永远都不会再让距离拉远。
夜幕拉下,林家灯火通明,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餐,谈天说地,其乐融融。嗯,沈小兔和慕新砚散步回来之后,还又多了一个权磊。
林妈妈对权磊赞赏有加,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打探盘问着他的兴趣爱好,说到最后竟开始要给他相亲。
权磊连连推却,说这种事情不必着急。
“你看,这里的男士年龄都是相仿的,但目前还没结婚的也就你,机遇都是人为的,来来来,快给阿姨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阿姨给你拉红线,保准你满意。”林妈妈在那边依旧自高奋勇着。
权磊苦笑道,“真的,阿姨,我真的不着急。”
“妈,权磊啊一直惦记着咱小兔来着,现在小兔也被慕新砚给拐跑了,这下权磊眼光更是高的没办法,估计您挑的他根本就看不上。”悦姗姗笑着插话。
林妈妈琢磨了片刻,最后只得摆了摆手,“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就是东挑西拣的,得得得,你就慢慢磨吧,吃一堑长一智,总有一天得有结果的。”
权磊一听,立刻起身鞠了一躬,“谢阿姨开恩。”
整个桌上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慕新砚,上次我和微然包办的工程还要和你说声谢谢呢——”悦姗姗说。
慕新砚微微抬头,“我也没帮什么忙。”看到沈小兔伸出筷子去夹虾,慕新砚拿起湿巾轻轻擦拭了一下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开始帮她剥虾皮。
悦姗姗哈哈一笑,“要不是你和那边的开发商打招呼,我们这小企业哪里能拿下那工程。”悦姗姗说着,豪迈地举起了啤酒向慕新砚敬了敬。
“你们公司实力并不差。其实当初让微然做我的副社,真的是委屈他了。”慕新砚算是实话实说。
悦姗姗朗笑,“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林微然给你做那么久的副社,我们两个说不定也不会有今天。不过说起来,我们这公司,我倒是对前景还挺看好的。希望在五年之内,能做到和你的浅苍一样的水平就好了。”
“壮志凌云呀,得,就冲你这宏伟蓝图,我入股。”权磊笑着接茬。
大家吃着聊着笑着,开心无比。
举杯换盏间,沈小兔忽然觉得,如果生活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快乐的进行下去,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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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闹钟十分讨人嫌地响了起来,沈小兔翻了个身,皱着眉拿过床头那个聒噪的闹钟,狠狠地拍了下去,声音瞬间消失。
咕哝了一句什么,沈小兔便躺下来继续去做她的好梦。
整个过程下来,她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却是连半分钟都不到,又有闹钟的声音响了起来,沈小兔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里面的另一只闹钟也关掉,,继续躺下睡觉。
闹钟的声音继续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如此持续了五分钟,沈小兔将自己昨晚埋藏在房间每一个角落的闹钟都关掉,人终于清醒了起来。
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智,沈小兔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看了看时间。
“糟糕!”惊呼一声,连忙跳下了床去。
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厅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可口的饭菜。
风清和月白已经坐在了桌边。
“又晚了一步。。”沈小兔懊恼地叫到。
自从他们再次生活在一起,每天的早餐必定是慕新砚早早地起床来做好。
在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由女佣来做,可是唯独做饭这件事,慕新砚从来信不过别人,于是每天坚持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做好早餐。
沈小兔过意不去,一直想要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尽一个妻子的义务,于是多次同慕新砚商议由自己来负责早餐。
而慕新砚每一次似乎也都不反对,淡淡地笑着应下了,然后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照常轻手轻脚地在不惊动沈小兔的情况下起床来把早餐做好。
似乎,不管沈小兔用什么方法早起,醒来的时候却还是只能看到一桌已经做好了的丰盛早餐。
“妈妈,您就认了吧,您就不是做早餐的命。反正我和锅锅早就已经习惯了您每次都起来晚。”月白脸上还沾着面包屑,笑嘻嘻地安慰道。
“而且,”风清在一旁冷静而没有一丝表情地接话:“您做的饭,和爸爸的手艺相比,真的差的太远了。”
沈小兔气急败坏,正想要发作,却见慕新砚端着她最喜欢的甜汤从厨房走了出来,俊美的身形与身上的围裙极其不相符。
“起来了?”见到沈小兔,男人温和地微微一笑。
“慕新砚!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为什么每次都比我早?!”沈小兔也不顾在孩子面亲的慈母形象了,愤怒地大叫。
慕新砚浅浅地笑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老婆,我可没有定什么闹钟哦,只不过是自然醒罢了,这您总不能不让吧?几点醒来又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得了的。”
“……”沈小兔语塞。这样听起来,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为什么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他慕新砚为什么会自然醒就醒得那么早?
“好了,小懒兔,快吃饭吧,都是你喜欢的。”慕新砚将手中的汤放在桌子上,笑吟吟道。
“嘻嘻,小懒兔,快吃饭吧。”月白调皮地鹦鹉学舌。
沈小兔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气鼓鼓地将碗里慕新砚给夹得菜一口吃掉,闷闷地坐在那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