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墨浓,整座城市已昏昏欲睡。
AUAI酒吧的夜却才刚刚开始。
俊男美女来往的门口,缓缓停住了一辆布加迪威龙。
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俊美的东方男人的出现,立即将这辆豪车的光彩都比了下去。
“嘘~~~”有美女已吹起了口哨。
更加大胆的,走上前想要拉扯他的胳膊,但这男人的速度极快,甚至没让人沾到衣袖,便已往前走去了。
穿过灯光迷蒙的过道,走过嘈杂混乱的舞池,他的脚步都没有停下,直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正站在吧台边,和另一个东方男人交谈着。
突地,她身形微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回过头来时,胳膊倏地被人抓住,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转了过来。
熟悉的眉眼划过她的双眸,来不及看清楚,唇瓣已被狠狠的攫住。
他的舌不容抗拒的撬开了她的齿,强势将自己的气息混入她的呼吸;
他的手紧紧箍着她纤细柔软的腰,将她的每一寸都与自己的身体贴合;
他吮吸着她的甜美和馥郁,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血肉之中……
她毫无推拒的力气,只能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他、跟随着他、贴附着他……
当她感觉肺部的氧气几乎耗尽时,他总算松开了她,而他们已从嘈杂的吧台来到了僻静的洗手间。
沈小兔目光一转,一张因为缺氧的小脸更加通红,“你……你怎么带我来男士洗手间!”
虽然是在隔间里,但这洗手间人来人往的,让她怎么离开!
“如果你想去酒店房间,我没问题。”
他的黑眸里,满是让人不由屏息的炙热,她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开了。
怕自己在这里就无法控制的沦陷。
“少胡言乱语!”她轻斥,想要转身离开,腰上的手臂又围紧。
“小兔,”他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吹起一圈又一圈的热晕:“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沈小兔垂眸片刻,“是啊,”她的确有话想问他:“慕凌峰在你那儿?”
“小兔!”他的眸光好危险。
不过她并不感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有这个想问你的,你不说就算了。”
慕新砚不由一阵心慌。
这样的小兔不是他所熟悉的,而三二天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那么,她现在这样就是故作的姿态。
她……生气了?!
“小兔!”他不绕圈子了,直接发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从我这把慕腾宇偷走,有什么计划?”
她看他一眼,唇角抹出淡淡一丝笑,却没有说话。
“小兔!”他抓住她的肩膀,恨不得把答案从她嘴里摇晃出来。
终于还是忍住了……怕把她弄疼。
将他疼惜的眸光看在眼里,沈小兔心中一叹,还是给他个答案吧。
“你不必问了,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
慕新砚无语。
狭窄的空间渐渐静下来,两人想法各异,谁也猜不透谁的。
“回去。”突然,慕新砚开口,“这件事你别管,我会尽快处理好,然后回家的。”
“你说真的?”
他微愣,才点点头。大概是不能相信她能这么干脆的答应。
果然,他的想法马上被证实只是个错觉而已。
因为,她完全不相信的笑了,“慕新砚,你对我撒的谎还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小兔……”
“你说你出来几天,”她冷声打断他的话:“却不告诉我去哪里,要做什么!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看他薄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出声便被她封口:“不要跟我说什么怕危险,我是血肉之躯,难道你就是铜墙铁壁?别说你怕我受到伤害,难道我就不怕你受伤?也别说什么要保护我之类的,慕新砚,如果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你以为我会好过?”
总而言之,“如果我们真是相爱的,你这样做就太自私了!”
“沈小兔,我们是相爱的。”
沈小兔:“~~~~~”
“沈小兔,我们是相爱的。”再次强调了这句话之后,他没再出声了。
被她抢话多次,至此,他已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难道他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的方式,真的很自私?
沈小兔心中一叹,“我以为我们是这样的,但是……”
他能洞悉她很多想法,但似乎又没真正了解过她。
他既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而想尽办法对她隐瞒危险的存在,为什么却又想不到,她愿意与他一起面对危险的心情。
不想对此再多说什么,“小新,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明天见吧。”
她推开了他,他立即想要伸手拉住,她抬起的手臂已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的面色坚决,眼神更加不容抗拒。
这一刻,慕新砚竟有些害怕自己会惹她更加生气。
也就是这短短的瞬间,她开门走了出去。
口哨声立即响起,夹在着些许的惊讶,而更多的则是露骨的调戏。
慕新砚赶紧拉开门追出去,但沈小兔已经走出了洗手间。
他一路追到刚才的吧台,也没有瞧见她的身影,只有林微然一个人在喝酒。
“别追了,追到了她也不理你。”
他的话成功的惹到慕新砚了,他一个反手,便揪住了林微然的衣领。
“林微然,你既然这么大嘴巴,怎么不投胎做个女人!”恶狠狠的语气,满满都是讥讽。
林微然不在乎,嘻嘻一笑:“我要是个女人,说不定薛雪倩、沈小兔什么的就靠边站啦!”
慕新砚将他上下打量,一股想吐的冲动爬上俊脸,大掌已嫌恶的将他松开。
“要不要这么大反应啊,”林微然一边整理被扯乱的衣领一边道:“小兔都已经离开酒吧了。”
慕新砚没理他,自顾坐上吧台旁的转椅,问调酒师要了一杯酒。
“怎么了?”看出他颓然的心情,林微然奇怪又关心:“小兔没告诉你她来这里干嘛?”
“她生气了。”
“为什么?”
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液,任由那酒精刺痛了喉咙,“她说我自私……说我想要保护她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她最希望的,是跟我一起面对。”
说完,杯子剩余的酒液一次性下肚。
刺得辣痛,也伤得过瘾。
然后,他把杯子往调酒师一推,示意再来一杯。
林微然没有阻止,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你不想说些什么?”慕新砚挑眉。
好吧,林微然其实想说:“我能理解小兔的心情。她为什么会生气,还不是太在乎你!不然这世界上每天那么多人冒死涉险的,也不见她掉一滴眼泪?”
他在慕新砚身边坐下来,继续说道:“有谁想要面对危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家过舒服日子不好多了?你担心小兔,难道她就不担心你?你每次都瞒着她独自涉险,难怪她要生气了。”
慕新砚没有出声,但低垂的眼眸已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好了,别难过了。”林微然一笑,“小兔虽然生气,也没有不理你啊,反而她这次来,都是为了你。”
慕新砚抬起头来,听这话的意思,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也许,小兔来这里的事情,他也有份帮忙!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像是要杀了他似的,“在你联系我之前,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表清白,他甚至拿出了私人电话:“通话记录任你查!”
慕新砚没兴趣,“你说她来这里是为了我,什么意思?”
这个啊,他是从刚才和沈小兔的谈话中推断出来的。
按照慕新砚的吩咐,他好说歹说,才让晶晶帮忙把沈小兔约来了这里。
来了之后见到是他,她当然猜到这都是慕新砚的安排,所以为了拖延时间,他只好拉着她聊天了。
聊天的内容本来是月白和清风的,沈小兔却突然问:“林微然,如果你的孩子处处跟你做对,你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林微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却见她抿唇轻笑:“如果我爸爸处处针对我,甚至想要杀了我而后快,我一定非常伤心。”
“兔妹妹……”
他突然意识到,她想要问的,其实不是问题本身。
“兔妹妹,”他想说:“有些恨是解不开的。”
占据心中最重要位置的人,并不一定与血缘有关。每一个对珍贵的定义不同,所以在乎的东西也不尽相同。
更何况那时候,慕夜恒是慕新砚唯一的亲人。
“是吗?”沈小兔笑着摇摇头:“没有解不开的绳子,也许只是方法不对,也许……可以一剪刀解决所有问题。”
说着,她转眸来认真的看着他:“小林子哥哥,我不是个胆子大的女人,但每每想到小新、想到月白,我连征服世界的勇气都有……其实,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份安稳的生活,和小新一起看着月白、清风慢慢长大。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他觉得自己能明白,那么,“新砚,你能明白吗?”
慕新砚仰头,将杯中酒一口吞入了腹中。
他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但她,真是个傻女人!
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