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青舞跟随着修应恒去乔宇家接季如歌的时候,得知魏兰的尸身已经在医院火化,昨晚便接回了乔宇家,季如歌和乔宇整整守候了一。夜都没有合过眼。
季青舞担心季如歌的身体,忙要求季如歌去睡一会儿,季如歌却要拉着她聊天。
乔宇的家,是海岛上最为正宗的渔民之家,乔宇的爸爸以前是靠打渔为生的,六年前出海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从那以后,乔宇的妈妈魏兰就变得寡言少语越发勤奋持家了,凡是省吃俭用所有的收入都用来供乔宇上大学。
乔宇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早熟又懂事,大学期间的生活费从来都是自己做兼职支撑的,偶尔还能给家里寄点过节钱回来。
可是,即便如此,魏兰依旧每个月1号就给乔宇寄去一千块生活费,从未耽误过一天。
季如歌缓缓道来她与魏兰相识的故事。
那年,季如歌穷困潦倒,做了渔船上了海岛挨了三天饿,昏倒在乔宇家门口,是魏兰将她收留下来的。
供她吃住不说,还帮她寻找关系进了学校做老师。
季如歌虽然没有毕业证,但终归是上过大学的人,在学校里很快就有了名气,工资翻了一翻,后来没过多久就在乔宇家附近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两家做起了邻居。
平常,季如歌总会在下课后来乔宇家给他补习功课。
季青舞听着听着只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乔宇妈妈魏兰算得上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可是六年来独自一个人撑起家,还抚养乔宇上完大学,生活如此窘迫都坚持了下来。
而她呢,从小虽然在华光福利院长大,可是至少吃穿不愁,童年也过得很快乐,有院长疼惜她总会给她开小灶做好吃的。
随后后来被纪则海找回去当了姐姐纪雪桐的替身,但她当初是自愿的,并不是受了纪则海的逼迫才会答应去做这件事。
而今,她怀上了修应恒的孩子,以为自责而处处躲避不敢见人,更不敢去面对姐姐纪雪桐的指责。
她做人实在是很失败,可她却比魏兰要幸福得多。
“妈,我知道,你很在乎魏兰阿姨,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您现在自己还在重病之中,应该理智一些,早点跟着我们去A市省区医院治疗。”季青舞低声劝道,脸上有些忧伤怎么也掩饰不住。
余光扫过乔宇那张麻木的侧脸,季青舞面露同情之色。
什么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在,乔宇的亲身经历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季青舞不想经历和他同样的事情,所以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全季如歌不要继续耽误下去了。
季如歌还未说话,乔宇却突然开了口:“季老师,您赶紧出发吧,我一道送你去A市。”
季如歌一惊,忙拒绝道:“乔宇,你。妈妈刚去世,你怎么能跟着我们走,魏兰的身后事还没安排好……”
“人都死了,不过是一抔黄土而已,何况现在已经火化了,我打算将我妈的骨灰撒进大海里,让她和我爸团聚。”乔宇苦涩的笑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过一天的二人世界,如今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再也不会有我拖累他们了。”
“你……千万别这样想,你。妈她……只是太爱你了。”季如歌脸色悲伤,神情无奈的道。
“季老师是我妈妈最好的朋友,我妈在世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您就不要继续耽误了。”乔宇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季青舞,随即低声劝道,眼神真诚,态度执着。
季如歌无法,只能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乔宇用双肩包背着魏兰的骨灰,和季青舞一行五人离开了家,到达海岸沙滩上,上了修应恒提前安排好的私人游艇。
季青舞站在游艇前端,余光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乔宇的精神状态。
她知道乔宇有多么在乎自己的母亲,就如同她在乎季如歌一样的,所以,有些担心乔宇突然想不开。
毕竟,这是在海上,想死的话,实在是容易得很。
“季青舞,你给我过来!”当即就有人不愿意了,修应恒厉声朝她呵斥道。
季青舞吓了一跳,回眸朝修应恒看过去,只见修应恒脸色一片灰暗,眼神灼灼的瞪视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杀人。
她抖了一抖,忙依依不舍的从乔宇身边走开,来到修应恒的身边,对上修应恒讳莫如深的眼神,低声道:“叫我过来做什么?”
修应恒勾唇一笑,突然紧紧揽住季青舞的腰,在她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时,垂眸锁住了她的红。唇,紧紧覆盖住。
季青舞挣扎着发出十分低迷的呻。吟声,很快便被他吞入喉后,他挑着眉头,余光扫过乔宇看过来惊异的眼神,眼底划过一丝得意之色。
好不容易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季青舞顿时羞红了脸颊,恶狠狠的朝修应恒呵斥道:“你能不能别这样。”
话音刚落,季青舞自觉自己的语气竟然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顿时脸色更加纠结起来。
眼见韩秀丽和季如歌都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跳海逃避这个尴尬的时刻。
“别怎么样?”修应恒低沉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男人口中呼出的灼灼热气吹进了她的耳朵,顿时引起了浑身酥麻。
季青舞抖了抖身子,有些惧怕的看着修应恒,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的表情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尤其可怕。
“我懒得和你计较。”季青舞伸手推开修应恒,转身朝韩秀丽和季如歌坐着的地方快步走去,再也不敢去看修应恒的眼神了。
她总觉得,现在的修应恒似乎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什么事情,都能和暧。昧挂上钩,让她无所遁形,偏偏又无法轻易躲开去。
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令季青舞很是不安。
若是长此以往,她又该怎么守住自己的心不在为了修应恒而动摇?
她在怕,怕自己再一次陷入修应恒的爱情攻势中去,她害怕一旦陷入,等待自己的就将是万劫不复了。
“你还想和我计较什么,季青舞,麻烦你注意下自己的身份,别一天到晚的往别的男人身上乱瞄。”修应恒冷声呵斥她,完全没有给她留任何面子。
这话一出,季青舞登时就怒了,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厉声道:“修应恒,你闹够了没有,从离开海岛之前你就阴阳怪气的,你要是看不惯我,你直说啊,这样讽刺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不敢反驳你吗?”
若是换了平常,季青舞约莫确实不敢反驳他,但是现在,她在气头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恶狠狠的模样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男人咬上一口。
“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季青舞,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处境。”修应恒看了她半响,说出了一句令她心惊的话。
季青舞顿时沉默了,眼里的戾气疏忽之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身颓然。
果然,修应恒永远知道什么话可以轻易的制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