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和何华镜提着大包小包地进屋,意外没有看到母亲出来迎接,不由奇怪,伸长了脖子喊了一句:“老妈?”没人应,不一会儿,许镜良从主卧室里出来,皱眉数落道:“喊什么喊,又不是什么贵客!”抬头看见了何华镜,怔了怔:“你……怎么今天也回来了?”何华镜大方地笑了笑,说:“你别惹你姐生气。”还不及许镜良撇嘴,他又问:“老妈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何华镜看上去颇为苦恼,他挠挠后脑勺:”我在回来的路上正巧碰到大娘,那时大娘就脸色怪怪的,我问了两句也不答,回来只说头晕,可是睡也睡不着,我陪着说了好半天的话,大娘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我都快疯了,好不容易说累了,然后睡着了!“他两手一摊,貌似十分无奈。
我心里古怪,何华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许镜良明显一缩。我知道,他还是没有完全接受,和何华镜那所谓的兄弟之情。
我挤进房间,母亲确实正安然地睡在床上。我走过去蹲下,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手指还没触到额头,她便猛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心口扑通扑通响了好半天,我才失笑道:“老妈,你吓死我了,哪里不舒服了?我和镜然买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回来,要不你再睡一会儿,我做好了再叫你?”她眼光一闪,又片刻的茫然,然后又恢复了清明,可是眼神却让我感觉十分陌生。
她整个人深深地陷入在被窝里面,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头发凌乱,脸上也没有我所熟悉的亲切。
一股预感从我心中一闪而过,我舔了舔唇,何华镜从外面走进来,笑嘻嘻问:“花花,老妈怎么样了?睡得好吗?”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闷头不作声,复又抬眼看母亲,不知何时,她居然闭上了双眼,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我心里疑惑,可是母亲在装睡我又不能打扰他,只能挠挠头无可奈何。何华镜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皱着眉头:“地上湿气太重,你都不知道注意一下,要不你回房间休息,我来守着老妈,正好看一会儿电视!”我应了,随口问道:“许镜良呢?”噢,他正在看你的论文。刚刚才问我你把论文放在哪里,现在应该是在你的房间里面才是!“他边说边将我往外推,我举手投降:”知道了,我自己走就好了!“堂屋前门和后门都开着,漏进来一大片眼光。我先到奶奶家给许成安上了一炷香,然后才回房间。
许镜良果然在我房间找论文,知道我上来,头也回:“你把从前写的那些作文都放到哪里去了?怎么何华镜说的地方都不对?”就在那个箱子里面,那本装订成本的就是!“我给他指了一下,他顺手捞了出来,撇嘴抱怨:”搞得跟本书一样,我都没发现!“他将论文递到我眼皮子底下,我顺手接过来看了两眼,笑道:”这都是何华镜给我整理的,他是按照分数的高低装订的!你以为出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那是自然!”他从我手里夺过论文,不屑道:“以后我必定要出书,还是人家出版社找着我合作!”我懒懒地应了两声,一个哈欠下来,全部都松软了,许镜良坐在床上,却不见走的样子,不由拿脚踢了踢他:“还不走?东西都被你骗到手了……”你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懒洋洋的,不会是跟姓杨的吵架了吧?“姓杨的?我额头一排黑线,无奈道:”杨明宇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待见他啊?“因为那……”他冲口道,却又立马住了嘴,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你就是一头猪!”我无语了,直看着他翻白眼。他又低头翻论文,翻了两下自己寂寞不过,又偏头问我:“听说你跟姓杨的高中就认识?”……“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呢?”我再次翻一个白眼,踢了他一脚:“你犯八卦病了呀!”他咧嘴笑,挨了打却还是笑得格外开心,很明显,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我一挑眉,舔舔唇看着他笑,他越笑越不自然:“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班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他怔了一下,又想笑,可是生生忍住了,最后受不了我的目光,抽抽嘴角,坦白了:”蒋技南不是喜欢程菲河吗,但是程菲河喜欢何年,你没看到当时他多吃憋……“许镜良不喜欢蒋技南,是从”胎底带出来呃毛病“,当然,这个毛病,蒋技南也有。
我咳咳,忍不住八卦问:“你们怎么知道程菲河喜欢的是何年呢?”是仰思说的,她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宿舍,平日里接触也是最多的,仰思又是班长,她说的话可信度自然很高……“那程菲河的反应是怎样的呢?”程菲河……“他挑了一下凤眼,唇角微微一翘,笑道:”要说程菲河呀,我还真该佩服她!不管班上的人开什么玩笑说什么话,她都跟局外人一样!有次仰思故意当着她的面儿造谣,她也不理睬,跟没听到一样!“造谣?”我微微笑开,心里舒坦了许多,问:“你说是造谣,你也不相信仰思的话?”哼!“他漫不经心地舔了一下唇角,不屑道:”她啊,作为一班之长,一点风范都没有!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程菲河喜欢谁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啊?她凭什么到处乱说!“我点点头,心脏微微一沉。当初也算是这个样子,杨明宇和朱念奇本来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愣是被姜水仙天天开玩笑成了所谓的一对,因此在朱念奇心目中留下了”所有者“的阴影,我再介入时,她便有些不能接受,而我,理所当然变成了一个罪人。
只是,为什么是我呢?当时全班有二十九个女生,除去她自己和朱念奇以外,还有二十七个,为什么偏偏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