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过后,主要工作就是准备毕业论文。毕业前天晚上班长组织大家出去吃了个饭,在几个桌上大家毫无顾忌地开起了没营养的玩笑。甚至有个男生,喝得醉醺醺地,拉着一个女生问她还是不是处子。
一时间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我默默地夹着菜吃。那个女生不好意思,玩笑道:“都大学四年了,还有哪几个女生能是处子啊?你这个猪脑壳!”我猜不是!“那个醉醺醺的男生将手一指,”我看何镜紫就是!她是…是个性冷淡!同窗四年,我就没看到她跟哪个男生说句话!“见大家都看着我,我不甘愿地放下筷子:”同学,请问你是谁?“他眨巴眨巴眼睛。
我笑:“我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那么私密的事情啊?”愣了愣,那个女生转弯:“何镜紫,他说的也是的,大学了一场,都没见你跟哪个男生说句话。”我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回想同窗四年,却远远不如高中同窗三年来的印象深远。我弯了弯唇:“我有男朋友,是我的高中同学,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说,忽略了那三年的赌气时间。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得寸进迟:“那你现在还是处吗?就跟我说一下……”我笑了笑,喝下一杯啤酒,将酒瓶子往地上一掼:“要想知道也可以,你得帮忙我写毕业论文,等写好了明天给我送来。”她忙不迭应了,但是很明显,那都是醉话,我的毕业论文早已经写完了,她第二天也不可能再专门过来问我这个问题。
第二天,举办完毕业典礼后,我摘下毕业礼帽,托着行李箱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我想想都会觉得奇怪,为了一份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呆了四年,最后离开时不带一点感情。我看我是犯了魔症,才会找这份儿罪受。
到了省会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六点一刻,我一从出站北门出去,就看到何华镜那张鹤立鸡群的人影。我心里兴奋,腿上有力,托着行李箱还拽着两个大包就扑过去了。
何华镜忙将我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我摆摆手:“姐实在走不动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靠在何华镜的腿上闭目养神:“你今年就准备报省会的大学啊?所以现在才来这里打工?”他点了点头:“现在不说这个,今天咱们赶回去吧,镜良明天中考,咱们回去看看他!”我虚弱地点了一下头,他拿手拈我的眼皮:“我说花花,你怎么总是这样折腾自己?在车上吃点东西你会死啊?”是她的话就真的会死。“我还没作声,忽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就冒了出来。我忙睁开眼睛,杨明宇特别不高兴地拧着眉。我转了转眼珠,偏头再次闭上了装作没有看到他。
他伸手来拉我,将往他背上拽,我疼着了,拿脚踢他:“我不要你背,我要我们家镜然背!”何华镜怔了怔,停下脚步蹲下身。我翻了个白眼,将他手里的行李一股脑都塞给了杨明宇,然后自己跳上了他的背。
许成安在我小的时候,也曾背着我在村子里到处玩来着,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甚至淋了他一身尿,那个时候,他也从来不气。
我缓缓闭上眼睛。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何华镜递给我一碗粥:“我跟他说了我们今天要回市里的事情,他好像不是很高兴。”我揉了揉眼睛,被他一把抓住:“别再揉喽花花,眼睛本来就越长越小,再揉就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喽!”我拧了他的胳膊一把,接过碗仰头就往肚子里面倒。何华镜在一旁乐得呵呵笑,我拿眼睛往最右边瞧,杨明宇就坐在那边凳子上,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
我用袖子撸撸嘴,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肚:“你如果还有事情就先回去,这车一般都是下午一点半发,还有好久呢。”他不作声。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刚刚吃下去的粥差点就出来了。我捂着嘴巴呕了一下,他连忙起身将我拉起来放在凳子上:“怎么样了?好点没?”我不点头,只挑眉拿眼看他。
他凝眸,又开始不高兴了:“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不想我,不要我背你,也不要我照顾你。”听他那么陈述地说完,我拿屁股挤了挤他:“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吸了口气,我郑重道:“我弟弟明天中考,我一定要去陪着他。是不是,你中考高考的时候,是不是多少有一个人在身边?”他眨了眨眼睛,我伸手摸他的脸,从眉尖一直到下颌:“总之这个你不能不高兴,因为他们是我的弟弟。我爸和我妈身体都不好,很多事情都考虑不周到,很多事情也顾虑不到。你要记住这些,否则你不高兴也不能迁怒到我的身上。”他脸上的颜色柔和了些许,被我说得哭笑不得:“知道了,我一个人闷着不高兴,生闷气,可以了吧?!”我擤擤鼻,冲他嘻嘻笑。
送走了杨明宇,我和何华镜又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到家时,许镜良正在看书,我心里想着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于是东西往地上一丢,最先跑过去看他:“喂喂,许小子!”我推开门,他仰头惊喜地看着我。
我拿脚轻轻踹了他一脚,又连忙将脚收了回来:“我说,你小子现在紧张么?你准备考哪里?考X重点高中,说不定就是我教你语文噢!”他忙收了表情,嘴角含笑打击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以为我是某人啊?那人的妈跟我说,某人中考和高考,每次考完回来都发高烧!”我囧了囧,再次伸腿想要踢他,他好看的嘴巴一弯,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我犹豫了一小小,考虑到自己现在的体力状况,打架估计赢不了,最后还是缩回了脚。
我嘿嘿揉着后脑勺笑了一笑:“总之,你小子就步我跟何华镜的后尘就得了!”他傲娇一哼,得意得跟二百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