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吃饭咯,快过来!”
黄药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唤着豆豆的名字,抬头见她还是那副样子,坐在窗前,傻愣愣盯着小几上的笼子,以前小白休憩的居所。
三天了,豆豆只剩魂游太空的一副空壳,干裂的双唇紧闭,没有一句话,空洞的眼神,没有改变方向,机械地接受外界送来的一切事务,水送到嘴边张口,饭到嘴里硬生生吞下。
黄药装好饭菜,无计可施地端过去。一个一勺一勺的喂,一个整口整口的吞!
好在豆豆还知道张嘴,否则以她现在的内力、功夫,宫里有哪个能对付!一个不让她省心也就算了,春月也添乱,那天说过那些话就不再见她,宫里上上下下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好不要再出事才好!
“师傅来了!”黄药冥思苦想之际,豆豆突然蹦起来,尖叫道。
黄药回头立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骨子里透着明显的成熟和脱俗,可神韵看似却只有三十岁的模样。
“师傅!”豆豆蹦到女子怀里,紧紧抱着口中的师傅,嘤嘤啼哭!
莫离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迅速地从背后插进豆豆的脑袋。
“你干什么?你是谁?”黄药伸手去拔亮晃晃的银针:她不是豆豆的师傅吗?真是豆豆昏了头,认不清了?
“别动!”莫离眼疾手抱住豆豆,“莫思只是一时蒙了心智,针灸能让她很快恢复过来,别担心!”
莫离淡淡的口吻,既是宽慰,也是难以抗拒的命令,黄药放下双手,收起了防备。
将豆豆安放在床上,莫离约莫再施了四五针,豆豆便缓缓睁开了眼。
清醒了的豆豆,看清床边人,怔怔地睁着双眼,豆大的泪珠哗啦哗啦从眼角滑落,立刻歪着身子,窝进莫离的怀里,哭诉:“师傅……师傅,小沐不要豆豆,不要豆豆了!豆豆好痛,好痛!”
豆豆窝在莫离怀里,像是小时候躲在妈妈话里,越哭越厉害,像个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都蹭在莫离的衣裳。
莫离轻轻拥着她,轻轻抚着后背,“哭吧,师傅在这儿,想哭就哭吧!可是,莫思要想知道真相,哭着恐怕是听不见了!”
豆豆原本越哭越凶,听见师傅这么说,心里疑惑:真相?什么真相?师傅一个江湖中的出家人,清心寡欲,虽然在宫里待过几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抹干眼泪,双唇紧闭,抽噎,坐直身体,“师傅,您想说什么就说吧,豆豆洗耳恭听!”
莫离慈爱地拂拂豆豆杂类黏贴在脸上的湿发,“孩子,这一世真是苦了你了!经历了许多,忍耐许多,可这满腔的愤怒终究只能靠你自己独个化解了!师傅这一生”
“师傅……”豆豆急切地想知道一切,莫离轻轻遮住她的嘴。
“莫问,不急在一时,师傅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莫离缓缓抬起头,看着虚无缥缈的远方,“很多年前,我也是先王众多妃娘中的一个,宫中的生活不必我多说,有永不停止的阿谀我诈,数不清的算计……
有一天,我突然厌了,倦了!就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我向王上提出出宫,把孩子交给了曾经最好的姐妹,当时无出的当今的太后。没错,沐宣就是那个孩子,我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先王当年是真心放我离宫的。直到一天,他的贴身使臣找到了我,恳求了我一件事,那就是把豆豆带走!
(黄药:“为什么?我记得当时应该是豆豆和王上感情最好的时候,作为额娘和父王,这应该是你们最想看到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刻?”)
为了避免三王爷沐贤的迫害!当时先王久病缠身,随时都可能仙去。先王很清楚,心狠手辣,手上握有兵权的三王爷沐贤已经蠢蠢欲动,伺机待发。沐宣是先王心里的为王人选,为了保护他不受迫害,尽量避免无辜的豆豆深陷其中,于是我带走了豆豆。豆豆的离去,沐宣的萎靡,使他度过一时的困境。
(豆豆:“师傅,那我的回来也是先王的安排?”)
可以说是安排,也可以说是天意使然!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晚上,天空下着瓢盆大雨,屋内三个产婆忙地团团转,床上妇人终于在不懈努力下产下一对儿女。可是千辛万苦、大汗淋漓的妇人却不得不挥泪告别襁褓中的女儿,因为她要被送去另一个时空,因为她是全族人的希望,因为她的族人相信了一个荒诞的传言。
(黄药:“什么样儿的传言至于把刚刚出生的孩子送走?他们难道丝毫都不考虑她的死活吗?”
豆豆难以置信地泪流满面,缓缓开口,“因为那个传言诱惑力太大了!如果能用一个小女孩的生命换回全族的光耀,何乐而不为!”)
没错,一个别人随意又是精心布下的陷阱:将来得到异时空女孩儿者得天下!其实也难怪他们相信了,因为这则传言出自能知未来的先王,他们信了是因为他们是被灭的先朝后人!
二十年后,哥哥亲自去到异时空杀了妹妹的养父养母,让妹妹忘记了一切,沦为乞丐,乞讨为生!”
“三王爷是豆豆的亲哥哥?”黄药从豆豆口中知道了那晚的事情,故有此一问。
是吗?三王爷沐贤果真如此心狠手辣,连妹妹的养父养母也不放过?他真的是豆豆的亲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