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能外界的人觉得喻长陵是个傻子,她嫁给喻长陵兴许还是有别的想法,并不是出自全然的喜欢,可是穆紫不在乎。
且不说这世上的婚事究竟有多少是出自全然的喜欢,就说穆紫对喻长陵,或许一开始没有那么深的喜欢,可是她是在乎喻长陵的,这种在乎可以转变出很多的情感来。
那些人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合着喻长陵就不配有人喜欢,有人爱了不成?
比起世上某些“聪明人”,喻长陵可实在是不要好太多。
穆紫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或许真的把喻长陵当做一个男人对待了。
或许喻长陵和这世上旁的丈夫比较起来总是有些出入,甚至有的时候,他并不能护好自己,甚至反过来说不定还要她去保护喻长陵。
可她从来不是活在旁人保护的羽翼下的人,反过来去保护别人对她来说倒是一份新鲜的事情。
不然的话,为什么那戚怀青数次救她,她却一点动心都没有?戚怀青那样的人,只会激起她想要和他相争的想法,还真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想法显然也和这个时代有所不同。
可别说那英雄救美就会让人倾心。这只会不断提醒穆紫,她究竟有多弱了。
喻长陵鼻子有些痒,他忍不住抽了抽,仿佛是有人念叨了他一般。
他索性也没多想,心大的抱住的穆紫,不再说话。
倘若眼下喻长陵知道穆紫心里所想,只怕就没眼下这般平静,怕是装傻都不能了吧。
这简直是要气得他吐血了!难道他这辛辛苦苦做这么多,原来全是白用功了?!
这可不是我俩之间的距离一百步,他努力走上九十九步,只等穆紫踏出最后一步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反了,现在可不是隔着百步,只怕是越走越远了!
穆紫这般的心思,当真是让人想要生气不能,不生气也是不能了。
幸好喻长陵不知道,他笑呵呵的抱着穆紫,盘算着要不如这几日就留在公主府上,别回宫了吧。
他也不是不知道喻长熙也进了殿试,可是进了又如何。他要做什么,想要什么,但凡是喻长熙自己得来的,他自然不置可否。
不会去拦着使绊子,可是真要说恭喜,自然也谈不上了。
喻长陵心里一叹,抱紧了穆紫。
这殿试名单一出,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是康平公主府上庆贺厉害的时候,江家这边却有些隐隐的骚动。
本该是高兴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的喜气,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一般。
“伯纳,你想清楚些!”江家大伯江崧远神色复杂,看着目光坚定的儿子,心里也不知道是如何想。
这放在别家的父亲听到儿子把关乎自己前程的事情拿来为旁人做事,定然是要火冒三丈。可兴许是他这心里总有别的想法,虽然为难,倒也没说真的生气。
他的性子如此,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也不是白过的。当初甚至都没有想到回来的时候,如今回来了,却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可以再失去的。
所以江伯纳的选择,虽然作为父亲听着难免有些遗憾,但是还是尊重江伯纳的想法。
可是江崧远看淡,就不代表别人就能够看淡。
齐氏自从江伯纳开了这个口就一直就觉得自己兴许是在做梦。
可是等到自己的丈夫都开口仿佛都默认了江伯纳的选择之后,她那心里的火仿佛在里头添了一瓢热油,噼里啪啦直接就炸开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疯了不成!?
“我不答应!”比起江崧远的为难,齐氏就是真的火冒三丈了,“伯纳,你可真是被那丫头带坏了!你辛苦这么些年,值得么!?”
纵然是江家对那个孩子亏欠良多,可是要让江伯纳赌上前程去帮她,齐氏不愿意。
她这辈子陪着江家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她不想再有多的变动了。
哪怕是要让她去开这个口,丢这个人也好,可是江伯纳不行,这是她的儿子,这是江家这代最为优秀的儿子,为什么要让江伯纳为了穆紫赔上前程?
穆紫不配!
“儿子没有被表妹带坏。”江伯纳在三位弟弟担忧的目光下恭敬的磕了个头,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江阁老,“与之相反,儿子从表妹身上明白了,这世上固然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可是还要从心所欲。”
从心所欲,并非是不讲规矩,而是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无愧于心。
他性子端方,并非那知变通,懂进退的人。道是刚过易折,这并非好事。
“说什么从心所欲。”齐氏脸上带着怒色,扭头看向江阁老,脸上满是不解,“父亲,伯纳如此,您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大家的视线全落在了江阁老身上。
江老夫人自从坐进来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便是齐氏如此恼怒,她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江阁老似乎知道江老夫人的内心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平静,齐氏一问,他第一个反应竟是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手。
他看向江伯纳,突然微微一笑:“伯纳,你年少端方,性子太过方正,我与你祖母曾时常担心你刚过易折。”
江伯纳不语,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江阁老摆了摆手,咳了一声:“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父亲!”
江伯纳深吸一口气,脸上划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古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今日殿试,少丘国早有传统,今日这状元郎打马游街的主街之上,早就大大小小的摆满了京城各处送过来的花朵。
为的便是沾一沾这状元郎的喜气。便是达官显贵,这花盆也只能摆上一盆。
既是如此,这争奇斗艳的机会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