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芳的威胁根本没有挡住穆紫的脚步，她依旧靠近，手指用力抬上了她的下巴，一双琉璃色的眼眸闪烁着冷淡的光芒。
“李姨娘，你不怕我母亲在天之灵晚上托梦给你吗？”
她目光森冷，看着她犹如看着一个死物，让李月芳不自觉的一抖，心里咯噔了一声，抱着怀中的牌位心底一颤，差点儿就要把牌位扔出去了。
“她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月芳显然已经没了理智，穆紫有些疑惑，她只是想要夺回江氏的牌位，她才会提起江氏，为何李月芳的样子似是慌张和心虚？
这一骂，穆端和看着牌位的眼神更深邃了，穆紫心里鄙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母亲若是知晓你们对她女儿所做之事，午夜梦回的时候定是躲在你房里看着你，半夜入梦时你可莫要息了烛火，否则……”
“啊！你说谎！”
李月芳忽然觉得自己自己手中这个牌位极为烫手，但她还是尚有一分理智所在，知晓若是牌位交还给了穆紫，那她就真的没什么可要挟她的了。
那么她和瑶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思及这些日子穆端和的冷落，就像是一刀刀轻刮一样落在她的心尖上。
不行！她不能松手！
李月芳抱着牌位的手越发的紧了，就跟落水的人抱着救命的稻草一样，这个比喻也是当真极为贴切了。
此刻的她孤立无援，穆紫的身边有着厉长骁和喻长陵相护，她的瑶瑶至今还没归来，李月芳心底发冷，以为穆瑶瑶真的不顾她走了。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心狠手辣的穆瑶瑶，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利益就这么被夺走，那可比在她心上剜心还要疼了。
“姨娘！”女子的一声惊呼，她原本还极为惊喜的脸色变得惶恐难过，穆紫看的啧啧称奇，简直就是演戏的好手。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穆瑶瑶这不就来了？
李月芳看着穆瑶瑶来了，没有第一时间看她，反而是看向她的身后，只是除了她一个人再无别人。
穆瑶瑶哪里不懂李月芳的探究，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心底有着底气，她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
穆紫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样子，就是不知当面临生死的时候，穆瑶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
“姐姐，我知道是爹爹和姨娘平日里疏忽了你，你心底委屈尽可以说，你这样对待姨娘，着实伤了姨娘的心。”
穆瑶瑶说得那叫一个天经地义，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怜惜，恨不得将她带入怀中，只可惜在场的除了厉长骁的人，就只有穆端和。
厉长骁什么美人没见过，何况他对穆瑶瑶没有好感，看着她矫情的样子，心底生出一丝恶心。
他是正直没错，但也着实看不上穆瑶瑶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更别提什么怜惜了。
“你都说她是姨娘，而她现在却在怠慢正室，二小姐不觉得你这么说假的可以吗？还是你以为旁人眼瞎看不见你们的作为？”
穆紫说出这番话，穆瑶瑶没有半分怯弱的心思，反倒是娇声道：“姨娘这是尊敬江氏，才会在得知江氏离去时如此大胆焦急，这几日姨娘日日以泪洗面，恨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姐姐，才会让姐姐落得这般局面。”
说罢，她还煞有其事的低声呜咽起来，楚楚可怜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穆紫都不想再去多看一眼。
李月芳登时反应过来，不管心底对这个牌位多么膈应，依旧抱着江氏的牌位低泣：“姐姐，是妹妹疏忽了阿紫，才会导致今日这个局面，妹妹无颜见姐姐……”
厉长骁就看着这对母女在说着什么，转眼看向穆紫，就见她一副“看戏”的姿态，喻长陵不乐意他看着穆紫，刻意挡在了穆紫身前。
“阿紫，妾室是不是要向正室请安的呢？李姨娘这般重视正室，定也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才是。”
喻长陵说得无辜，就像是无意间提及此事一样，却是彻底戳在了李月芳的心尖上，她想想念念要登上正室的位置。
穆端和却是个懦弱的，因为生怕皇上不喜，一直以来都在忽悠她，在燕春楼又发生了那等事情，还成正室，成仇家还差不多！
“世子殿下倒是提醒了臣女。”穆紫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看着地上的两母女，心底戚戚然。
是为江氏，也是为原身。
不过这种片面情绪也只是一霎那，登时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既然李姨娘这般尊重正室，那么就先磕个头吧，等拿到了和离书，姨娘或许就真能翻身了也有可能。”
字字诛心，李月芳差点儿都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抱着江氏的牌位她尚且还能忍耐，但让她给江氏磕头，她做不到！
她虽然一直把自己摆在姨娘的位置，但心里早就认定自己才是女主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受这个屈辱！
“姐姐，姨娘身子重不适宜多劳累，还请姐姐怜惜。”
好话都被穆瑶瑶说尽，穆紫却有些好笑，视线落在了李月芳的肚子上，实际上她也真的就笑出来了。
“这种又不是我播的，关我何事？”
“姐姐难道就没有怜悯之心吗！？”
看看这聚生泪下的，不知道还以为穆紫怎么欺负她们了，可惜了，穆紫偏偏不吃这一套。
她冷眼看着，嗤声笑道：“李姨娘的身子还真是金贵，好话坏话都被你们说尽了，方才还句句说舍不得我母亲，这不，不过就是给正室磕个头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你是不尊重正室呢。”
好高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李月芳心里恨不得将穆紫的肉咬碎了。
“妾，见，过，夫，人。”
李月芳憋屈的放下牌位，一字一句的跪下咬牙的请安道，穆紫顺势的拿走了牌位，还拿出手帕擦了擦方才李月芳碰过的地方，像是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沾染了一样。
“姨娘当真是能屈能伸，只是你以为这样子就真的可以逃过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