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剩下一颗悲喜不分的心,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昨日都是一种不可少的安排,都只为了,好在此刻让你温柔怜惜地拥我入怀。———席慕容
果然,第二天的晚上,我回到家就传来了噩耗。
“于熙。”妈妈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
我应一声走过去已经有了准备。
“你爸……走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什么时候?”我问得平淡。
“刚刚,八点。”她抹一下眼角,是泪吧。
我没再说话,就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她看了我好几眼。
“我……饿了。”我浅笑了笑。
“我给你做点吃的。”她起身去厨房。
“做好叫我一声。”我进卧室,拿书写作业,一切都如平常。
吃了点东西后,我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腿缩着。只是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问自己,于熙,该大哭一场?你疼得无法呼吸了对吗?可为什么不哭呢?……
一个晚上,妈妈进进出出了好几次,一会儿拿点水果,一会儿端杯咖啡的。她是怕了我这样的麻木吧,或许她也想和我诉说些什么,结果我不是该倾诉的对象。最终她给她的朋友打电话聊了一晚上,我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转天,下了雪,这年的第一场雪
我很早就出门了,早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不太清楚。站在外面,那个和芮洛年会合的老地方,等着和他一起上学。
“于熙,今天这么早?”他终于来了,伸手拍掉我肩上落厚的雪,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
“洛年,他走了。”我轻声说,微睁着由于疲惫而有些发烫的双眼。
“真好,以后没人再能伤到于熙了。”芮洛年轻轻拥抱我。
我怔了一下,没说话。猛然间觉得他的怀里好温暖,温暖的让人不愿推开。
“还难过吗?”他将我拉离怀抱。我点头,又摇头。
“还是那句话,女孩最不该做的,就是要强。”他牵着我的手往学校走。
“洛年,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看着被他牵着的手,任他紧紧的握着。
“什么?”
“我最怕被人同情,我讨厌那种充满怜悯的眼神,它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可怜虫。”
“所以你就做刺猬?”
“可能是这样吧。”
“于熙,你信任我吗?”他的目光总是这样柔和,仿佛可以化尽人心底所有的尖冰。
“我……不知道。”我该说我不会信任他吗?还是任何人?
“你信任我。”他说的肯定。
“为什么?”我不理解,这种单方面的行为,他竟可以这样信心满满。
“因为你没有对我竖起你的刺。”他又说,“我眼里的于熙是个伤痕累累的人,她狠狠的刺痛所有侵犯她的人,即便赢了自己也是满身的伤,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非意愿。”是啊,我在芮洛年面前总是脆弱多过坚强。
“这叫什么?知己?”姑且的,我当自己是信任他的。
“…… ……”他沉默一会儿,“或许是。”
“那么,蓝颜。”我浅笑。
“红颜。”他笑着,“你确实调整的很好。”
“谢谢。”此刻,我是满脸微笑的,虽然并不快乐。
我深信,每天肩上新增的不是痛楚,是沉稳的素养;每天产生的不是辛酸,是充实的体验;每天迎来的不是漫长的黑夜,是奏起的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