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河还是原来的河,人还是原来的人。———席安落
芮洛年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慢慢晃荡,因为真的有点难受。
“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回家?小时候也这样。”芮洛年问。
“呃……不知道。”
“于熙,为什么难过?”
“难过?”我吸一口气,“有吗?”
“别掩饰了,我都看得见。”芮洛年停下来等我。
“我是不是要说,哇!你好厉害!”我跟他平行。
“呵呵,你调整的很好。”芮洛年意味深长的一笑。
“谢谢夸奖。”我笑似轻松。
“坐这儿吧。”芮洛年指着一个长木椅。
“好。”我其实早就有点走不动了。
坐下之后静看,才发现公园里竟是如此萧条。冬天了,冬天总是那么漫长,这样光秃秃的枝干,这样的凄凉,满满的充斥了一个冬天。
“是因为你爸爸?”半饷芮洛年开口,我看看他,只想到一句话,聪明如他。
“原来,真正懂我的人在这里。”我笑得欣慰,至少还有人是懂我的。
“除了你爸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让于熙这只刺猬受伤。”他随手折下椅子旁一条早已没了花朵的枯茎,在手里把玩。
“洛年,你好了解我。”这一句是褒义的,不只因为今天,从以往我便发现了,他对我的习惯和想法都很了解。
“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我微笑着,望向眼前这片覆盖着厚冰的湖面,“他病了,不认得我,他说他想我,可惜见不到了。或许现在的他没有机会再说我是他的心肝,他有多想我,而我也没机会再听到了。”我现在很平静,平静的不像于熙。
“对不起,你应该很难过。”芮洛年低眸,像个犯错的孩子。
“呵呵,别这样,没什么的。”我笑着轻推他,却发现扯得嘴角很疼。
“于熙,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他的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
“别夸我,我会飘飘然的。”
“真的,只是…… ……”他顿一顿,“让人看着也生疼。”
“去去去!等我死了你再歌颂我,现在还不需要。”我故作轻松。
“喂,你现在笑起来好难看,别笑了。”芮洛年一点就破我的伪装。
“烦人,扫兴!我要走了。”我站起,迈开步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咚!”膝盖磕在水泥路上,响得沉闷。
“于熙!”芮洛年感赶紧起来扶我。
我抓住他的手,刚站起了一半,膝盖不由自主的一弯,又磕在水泥地上。
“于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芮洛年蹲下来,焦急的问。
“没事。”我摇头,手捏一把腿,毫无知觉。
“药在哪里?”芮洛年拿下我的书包开始翻找。
“我没带。”我支着身体,慢慢坐在地上,“坐一会儿就好了。”
“来。”芮洛年抱起我,放在长木椅上,“地上太凉。”
“谢谢。”
他蹲在我身旁,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不停抖动的校服。那是我的心脏,虽然穿了一件毛衣,但它还是抱校服也带动着抖起来了。
“多强壮的心脏,是吧?”我开玩笑。
“于熙,你真的没事吗?”芮洛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已经高兴不起来了。
“胆小鬼,看把你吓得。”我取笑。
“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难过。”他悻悻的说着。
“这充分证明了你是个好男孩。”
“你靠在我身上,舒服点。”芮洛年坐到我背后,把我拉着靠在他背上,“女生最不该做的,就是要强。”
我们两个背对背坐着,不时说几句话,了,直到我小睡了一会儿才起来。回去时,芮洛年问我心情好点了吗?我只说像湖面。像那个冰封的湖面,再也泛不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