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我们尊敬的圣巫对那个荅斯涉的姑娘如此上心。只不过，似乎往往适得其反啊。”
齐衅一反常态的调笑不予。
不予恼怒的看了齐衅一眼。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哈哈……果然啊果然。只有听到那个丫头什么的时候，你才不能继续装你那个我看了就想吐的样子了。”
齐衅似乎兴致很高，丝毫不生气不理会不予对他的不满。
不予实在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人……算了，就当自己尊重死者好了。
“你尊敬的前师父现在可是也命运堪忧呐。”不予似乎很无意的提醒齐衅。
齐衅果然沉默，想了好久。
“其实我觉得老头还是死了会更好。”齐衅说道。
不予没有什么对齐衅的话感到吃惊的意思，他只会面对青枂的问题时不能完美的克制自己。其余时候他总能保持他的风淡云轻，永远那般恍若仙人。
齐衅一直觉得就算巫齐要毁灭了，只有青枂不在内。不予还是依然可以这样让人想死的不慌不忙，不惊不咋。
不予没有说任何话，依不灭对齐衅的了解。齐衅不是因为不灭曾经给了他太大的希望，太大的失望就对不灭怀恨在心的人。
齐衅与不予一时相对无言。
“那个老头，他其实很痛苦的吧。”齐衅悠悠的开口：“曾经最尊敬的圣巫死了，最在意的十巫反目成仇。二十年前因为自己莫名的坚守，他将自己唯一的弟子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起码，他是这样觉得的。二十年后，又因为他对我的愧疚与后悔，让他放弃自己曾经的坚守。”
“自己为青枂开启禁术，让自己一辈子活在反噬之中。他已经没有什么要守护的吧，没有什么留念的吧。这样子，真的不如死了。忘却这一生所以的痛苦。”
不予睡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小时候，希露经常这样躺在看星星。我那时很不明白每天看这些星星有什么，我总觉得星星每天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不予还是一个小孩，希露和亚杉突然出现在月湖，告诉不予，自己是圣巫，是巫齐未来的振兴者。自己将会是巫齐最伟大的圣巫，将会结束巫齐的又一次圣战，开启巫齐的一个全新时代……
不予那时候太小了，什么也不知道，根本不理解他们的意思，不明白他们对不予的寄托的希望是有多大。只觉得有人陪他了好开心好开心……
不予悄悄走到希露身边，猛地跳出去吓唬希露。
希露虽然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但可能是出于女人的天性对不予是十分有耐心的，就算依希露的能力在不予靠近的时候就发现了不予。希露也是完全装作不知道，假装被不予吓到一大跳。
不予咯咯的笑起来，希露一把抱过不予，扭着他的鼻子。
“叫你不听话！”
不予连忙扒下希露的手，护住自己的鼻子。
“希露，你又在看星星了啊，每天的星星都一样，有什么看的价值哎！”
希露笑笑，很正经的对小不予解释。
“不予知不知道，有个空间叫做‘人间界呢’？”
不予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人间界’呢，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你只要记住那是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就行咯。那里的人，认为每一颗星星呢代表着一个人。当一个人死了，天上就会有一颗星又熄灭。”
不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眼睛睁得老大。
“要是人都死了，那天上不就没有星星了？”不予有点惊慌：“没有星星，那晚上希露就没有可以看的了，夜空就不美丽了……”
希露先是一愣，接着爆笑出声。
“对，对，很高兴不予这样都会想到希露。没错，人只有活着，才能有美丽继续闪耀啊。所以，不予，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哦。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你也要继续闪耀，让希露每天都可以看到美丽星星，好吗？”
“嗯嗯！”不予坚定的点点头，伸出手。“希露，我给你一个男人的保证！”
希露已经笑得话都说不出来，可眼里的分明是泪水。
希露伸手与不予重重的碰一下拳头。
“好好，我们的不予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齐衅没有说话打断不予的回忆。
不予看着繁星挂满的夜空。
“确实，那时是我多想了，怎么可能所以人都死完了呢。可是希露说的很对，只有活下去，才会有美丽闪耀。”
齐衅沉默着焖下一大口酒，明明是辣得足以让人流泪的烈酒，可齐衅却没有任何感觉。
“不予，有时候死也是一种奢侈。”齐衅说出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不会疼痛，不会有任何感觉。明明是这样的烈酒，可却一点感觉都不会有。自己不停的喝酒，不过是提醒自己，生怕自己那天连记忆都没有了。忘了那个地方，忘了那个地方的酒。
自己这个样子，不如死了。可自己连死都是无能为力，是梦幻般的奢侈！
不予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呵。
“不予，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居然失败到这个地步！”
不予有些儿好奇的看着月光下齐衅越发帅气的脸庞。齐衅平时不是这样话多的人啊，他就没有跟自己好好说过话。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批评起自己来了。难不成齐衅喝醉了？不应该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何解？”
齐衅将酒坛子随意的甩开，酒坛子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化为碎片。
“你跟荅篾合作吧，怕荅篾那个疯狂的家伙对青枂不利吧，特地设计将青枂逐出荅斯涉。又要保证她的安全，派了不靠谱的吴苑出手是吧。搞砸了，连自己被暴露都不管的去救她。得，被荅篾抓着把柄了吧，被动了吧。”
“你要围攻上界，又刚好和青枂凑到一起，怕人家被你的阵法困住，巴巴的送花。结果，人家差点被混沌当成午餐了！要不是你对那条蛇做了阵法，那蛇跟你报信。你就抱着混沌的胃哭吧你！”
不予突然觉得齐衅说的似乎跟有道理啊，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