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先帝一死,哀家也生无可恋了。”我含着泪说道。
“不不不,太后。”他摆摆手说道“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的,未必要用这一计!”“哀家若是生还,皇帝才有危险,这是哀家必定要付出的代价。”我说道。“以后,还请王爷多多照顾皇上了。”说罢,我几欲向他行礼,可都被他扶起。
他对我说道:“娘娘,我怎好受您两次大礼?娘娘的护子之情早已令本王感动,而娘娘的大义凛然的情怀却也令本王深深的折服,本王哪有不帮之礼,若是本王不帮,确是显得不忠不义。来日九泉之下,怎好见我的皇弟?”他转而又说道:“况且,本来我与苏离洛就有噬骨之仇,水火难容,我又岂会背弃我的女儿,苏离洛他本就是不忠不义之人,就是当了皇帝,我也不会侍不忠不义之君。”
“王爷的心思,哀家明白。所以哀家相信王爷,不要告诉远儿…”我说道。
毓亲王看看我,满眼的酸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得回道:“不管太后做什么,本王都全力支持。”
第二日,远儿下朝后,苏离洛给我来了信。我未曾想过他会这么快,本来我打算假意屈服与他,现在看来,他比我还是要按捺不住性子。
只见他信中写道:茗儿,皇帝已死,你我之间可还有什么跨越不出的鸿沟?吾心念与你,彻夜难眠,虽身处南疆,但吾无不一刻不念伊,佳人一见一系千年。当吾归来之日,与汝挽结玉连环,不知汝可愿?
我微微一笑,回信中写道:哀家原本生无所恋,惶惶不可终日,可奈将军情深切切,令哀家深受感动,将军信中所指,当归京再议,忘将军能忘记过往种种,毋再制造杀戮。
“颜儿,你找人把这封信交予苏离洛。”我说道。“娘娘,到现在您现在还要跟他传信吗?”稚颜问道。“哀家给他寄信自有用处,你只管办就是了。”我说道。“是”稚颜答道。
只等苏离洛归来,万人空城。
“颜儿,哀家最后求你一件事,如若苏将军大军逼近永安城,你带着远儿去毓亲王府暂避,让毓亲王帮助咱们。”我拉着她的衣袖说道。稚颜看了看,说道:“太后娘娘,我们十几年主仆一场,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奴婢一定会拼死护皇上周全的。”
“那远儿就拜托你了…”我说道。
我想我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求稚颜了。苏离洛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如果要让他足够的相信,就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远儿,母后对不起,不能看着你长大,亲政了。不过母后相信,毓亲王还有你的颜儿姑姑,他们都会帮助你的。母后也不想如此,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换回你的王位稳固,不受任何人侵犯,母后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把你踩在脚下。
南疆
三日后,苏离洛收到了我的回信。枯竭腐朽的心像是又逢久违的甘泉滋润一般,有了生机。他这一年外风吹日晒忍受力不少煎熬,原来乌黑的头发也添了不少的银丝,脸上的皮肤被晒得脱落了,左脸颊也添了一道刀疤,可是一想起宫里那位美艳的少妇,他就喜从中来。他相信,她还是爱他的。
明明他与她的初见,她是对他有好感的;明明她第一次见他时,她是对自己怀着敬慕之情的;明明她第一次进宫时,她是怀着眷恋与不舍的。那眉目间的笑容,那和煦的笑容,一直是他心头挥不去的影子,可是明明他知道他曾经有机会,可还是放走了她,他懊悔他曾经的做法,现如今,她们都还年轻,他可还有机会吗?苏离洛心里想着。
可是他现在心里像涂了蜜一样甜。
“茗儿,她还是接受我了,她真的接受我了。”他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将军,还照原计划行事吗?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兄弟定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个,苏离洛看来早已开始密谋攻城了,结交手下一干人等,觊觎穆峥的皇位,只愁一直没有机会。
在这一年之中,他并非真心与南疆乱党为敌,而是与他们勾结,设计陷害死了一心报国的将军季氏,而谎报他是战死,为国捐躯。从而顺理成章的勾结南疆余孽,集结手下的人,为的就是一朝一日攻占王城,自立为帝。现在穆峥已死,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你们都是我的部下,自然是明白本将军的意思的。攻城是必然,可是本将军还要带走一个人。”说罢他的思绪被拉回了当年,他们在凤吟阁初见的那一幕,佳人巧笑倩兮,眉目盼兮。
那一刻,足矣勾魂夺魄,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将军说的,可是当朝太后?”那人问道。这些年苏离洛对我的苦思冥想都在他的一举一动中,表漏无疑,这些人自然都是直到的。
“是的,本将军慕伊已久了…”苏离洛说道。
“那还不容易?等将军攻下永安城,金银钱财,尽数囊中,更何况一个女人,这岂非难事?”
“你们不懂,她的心原本不在我这。”苏离洛说道。
“将军难道要改变主意。”那人问道。“可是现在,她终于接纳我了,传我的令,进城之后,不再屠城。”苏离洛说道。
“不再屠城?那万一王兵镇压我们怎么办。”他手下的人说道。
“就照本将军说的去做,我想茗儿她,也不想看到我满身的杀戮。”苏离洛静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