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追随的人,竟在此刻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将军,我们只是怕。。”
“怕什么。我们手下有十万大军,还怕他们区区几个京城禁卫军吗?”苏离洛说道。
其实穆峥已死,苏离洛他也无心争夺什么皇位,他一直所求的,只是与穆峥争个高低而已,而眼前,穆峥被人害死,他显然是赢了。本来,跟一个小孩争天下也不是君子所为,他想起了刚登基的穆远,冷冷一笑,可是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退路呢?自从背叛穆峥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再做君子了,他这样伪装的好累,表面上要恭恭敬敬的做好一个臣子本分。
其实他从小他就羡慕穆峥,他认为自己哪点都比不上他,为什么他们穆氏就能夺得天下,而他苏氏就不能,怪只怪穆峥他有一个好父亲吧,而他只是一个孤苦伶仃没人要的孤儿。
穆峥他可以做皇帝,自己凭什么做不得?他越想越气,自己受穆氏一族的压迫够多的了,连自己的爱情都不能自己掌握,装作与穆雪夫妻和睦,恩恩爱爱。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涌上一阵寒冷,他对穆雪,真的是无情的吗?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想起穆雪曾经抱着他的后背,对他说道:“不管发生什么,妾身都与将军同在。”可他却无情的放开了她的手。他几乎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可她却对自己无怨无悔。
“哼!棋子一颗,不值得相信。”他说道。
“明日,向永安城进军。”苏离洛说道。“是”他手下的副将说道。他握紧了手中的令牌,也是执掌十万大军的令牌。季氏已死,现在忠君之臣已死,还有什么能阻挡的了他呢?现在手下的将领,都是他的旧交。
你们以为,我苏离洛白在这大周朝中做了几十年的武将?“穆氏父子,你们还是太天真!”
他不禁讥笑道:“明日本将军必定拿下永安城,还有,茗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哈哈哈哈!”苏离洛的笑声在军营里回响,他的表情狰狞而刺目。
一切的一切像是又一个轮回,三十年前的我从永安城的皇宫逃出,现在却又轮到我的儿子穆远了。往事的回忆像是一场噩梦,侵蚀着我的心,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儿子再经受这样的苦难,如果真要承受苦难,那只有我一人就够了。
我提笔写下对穆远最后的话:
吾儿,请原谅母后不能再继续陪伴你了。想必此时,你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母后也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到那时,也没有任何人会威胁到你的位子。
以后的路还有很长,需要你自己去面对,不管经历什么风雨,都不能轻言放弃。你的父皇,大周武帝,系被苏氏余孽所害,可是你父皇一生为国为民,本无遗憾,他也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了,这个案子,望吾儿莫再追究其家人过错,你父皇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再添杀戮。
还有母后承诺的不让苏离洛的妻子,南湖郡主穆雪枉死,她因追查苏府内官勾结暗害苏离洛一案被苏府内官所害,希望有朝一日吾儿能将此事公布于众,不至她死的不明不白。
话至此处,母后也没有可交待于你的了,因为母后选择无所顾忌的相信你。再次原谅母后的远行,成长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下去,相信你会做一个对百姓,天下负责的好君王,就像你父亲一样。
瑾钰太后于大周恒帝元年三月绝笔。
我把信件装于一个小小的锦囊中,交道稚颜手中,对她说道:“颜儿,这个锦囊等到远儿亲政的时候,你亲自交予他吧。”
“这是…”稚颜问道。“这是哀家的亲笔信件,上面有我想说的话,远儿看了自会明白,我相信你和毓亲王,一定可以辅佐好远儿的。”我说道。
稚颜慌忙跪下,说道:“太后之命,奴婢一定谨遵。”“起来吧。”我扶起她说道:“还自称奴婢吗?这么多年,你与本宫朝夕相处,你已然是本宫的亲人了,况且,你自己不也说把本宫当作亲人吗?”
“是”她答道,言语中透着浓浓的辛酸。
“从今往后,哀家就把儿子交给你了,哀家知道,毓亲王无心恋政,而且大周朝祖法规定皇位了皇位继承的规矩。夫死子承,兄终弟及,所以毓亲王不会威胁远儿的皇位,他也不会帮着外人断了皇室骨血的,自此一来,有了毓亲王相助,远儿就再也无忧了。再者还有你这个聪明的姑姑照顾他,哀家可再也不用担心了。”我说道。
“那娘娘您呢?”她问道。
“我啊,自有我的去处。”我说道。
花开花落昔年同,几时梦回缱绻中。
世间万物不都有去处不是吗?来往何地也该去往何处。今生今世,我只愿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因为我怕,穆峥在奈何桥上等的太久了,追不上他的步伐。
永安城外,苏离洛的大军进了城,百姓都不知其中缘故,以为他只是普通撤兵归京,一如几年前的一样,可是这一次却不是凯旋而归,也没有人为他庆贺了。这一天,终还是到了。我这样做也好,百姓不知道,也免去了再添一场新的杀戮。
“颜儿,把这虎符交予毓亲王,他已经在王府等着了,你快带皇上离开!”我说道。“那太后娘娘您呢?”她问道。“我自有方法终结这里的一切,你只管带着皇上离开,余下的事,就不用管了。”我道。“快”我催促着稚颜。
她使劲儿的抿着嘴,不让泪水落下,稚颜最后说了一声“娘娘,您保重”后,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而这一次离别,我和稚颜也无再见之期了。
远儿,母后对不起你,虽然此时此刻,母后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可是终究还是要放下,我们的母子之情,终究还是那么的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