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璧自然的扶着卫渚兮走进帐篷,对守在帐内的红拂点了下头,红拂便了然的退了出去。
“多谢阮门主。”卫渚兮在阮成璧的搀扶下,重新坐回床上。
“谢我?你要谢我的事情多了,这次是为了哪一桩?”阮成璧转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冷透的茶,轻抿了一口。
卫渚兮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你究竟是怎么对她说的?”
阮成璧抬眼,笑容有些顽皮,“我对她说,我们有了孩子。”
“多谢。”
阮成璧似笑非笑的看着卫渚兮,“卫九爷,你让我越来越迷惑,爱情到底是什么?”
“天下有那么多男子爱慕阮门主,阮门主何必来问在下?”
阮成璧摇了摇头,走回床边低头看着卫渚兮,“纵使他们再如何说如何做,我总觉得都不如九爷你。”
卫渚兮轻笑,“阮门主说笑了。”
“看着你对金玉的种种,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明白了,可是现在,又不懂了。你说爱究竟是你颠覆天地也要守护在她身边,还是你不惜诋毁自己一味的成全她?”
“我并没有阮门主说的那么高尚,我若爱一个人,必不顾一切也要把她留在身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如今所谓放手,所谓成全,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
阮成璧掀起裙子跪在床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卫渚兮的脸,最终目光锁死在他的双眼,“跟我走吧,就像我和金玉说的那样,我们两情相悦,私奔离开这里。”
“你又如何心血来潮?”
“难道你愿意留在这里,死在金玉面前吗?”阮成璧伸手扶住卫渚兮艰难维持平衡的身体,突然凑到他面前,唇瓣轻触他的鼻尖,“跟我走,我再想办法救你。
“有什么办法?”卫渚兮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再去求你师父吗?据我所知,尊师也再无他法了吧?否则他上次为何不一并治好我?”
阮成璧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平日没有的固执,“我会找到办法的,就算翻遍昆仑墟十万古籍,我一定会找到办法!”
卫渚兮摇头,缓缓推开阮成璧,“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
阮成璧眉头微皱,眼中再也不见往日的神采,反而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空灵。
兀的,她突然重新凑到卫渚兮面前,闭上双眼,好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一样,小心的吻上了卫渚兮的嘴唇。
这次卫渚兮没有再推开她,而是抬手抚上她柔软的脊背,阮成璧的眉头微微颤抖,整个人缩进卫渚兮的怀里,吻得更加认真,好像一个虔诚的初学者,贪婪的想要从他那里汲取更多。
帐外一阵踉跄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夹杂着红拂略带尴尬的呼唤,“林姑娘!”
卫渚兮勾了勾嘴角,放开阮成璧,而后者轻抿了抿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卫九爷卸磨杀驴做的也太过不客气了吧。”
卫渚兮轻笑,“是在下该死,轻薄阮门主,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阮成璧拉住卫渚兮的衣领,眼波流转摄人心魄,“罚?就罚你再吻我一次。”
卫渚兮抬手握住阮成璧的手,“阮门主,在下将死之人,阮门主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求阮门主不必再为我费心。”
阮成璧固执的伸手环住卫渚兮的脖颈,“我若是偏偏要费心呢?”
“成璧,别闹了。
这是卫渚兮第一次这样唤她的名字,阮成璧微愣了下,片刻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像在发烧,“卫九爷,我觉得我对金玉说的那些话,可能不全是假的呢。”
从前她一手创办潇湘馆,看到的风花雪月的故事数不胜数,这个世界上爱慕她容颜和权势的男子千千万万,即使她被毁容之后在师傅的指点下修行内功心法也更是美的愈发妖艳惑人。可是从来没有谁,给过她心动的感觉,那些男人在她看来都只是衣冠楚楚的行尸走肉,从未有人能真正入她的眼。
然而,卫渚兮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突然推开了阮成璧,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了出来。
“九爷?”阮成璧吃了一惊,急忙扶住倒在地上的卫渚兮,“你怎么样?”
卫渚兮逞强的勾了勾嘴角,“我没事。”
然而下一秒,他便不省人事的晕倒在了阮成璧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