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石室，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丝丝腥臭的血气侵蚀着冰凉的石砖。
男子绝世的英姿、华美的衣冠好似暗夜中的一颗明星，照亮了黑暗的天际。
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之下，萧莫言低垂眼帘，一步步迈下台阶。身后举着烛火的老人长脸瘦削，发出压抑的低咳声。
待到两人下至平地，老人借着摇晃的烛火把石室里的灯盏点亮，这才眯着眼睛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小小的石室里竖着一排结实粗壮的木桩，将他们与那边的几个人隔绝开来，简单的说这是一处秘密的地牢，老人衰老的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的诧异，他转过头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萧莫言皱眉瞧瞧被关在里面的人，“第五个了。”
老人手捻胡须，胸口剧烈的起伏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安。
“先生感到很疑惑吧，我也不敢相信呢，可是她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像我证明着她不同凡响的能力。而且，越是接近那个人她制造出来的‘人’也就越逼近真实。”
老人抬头，他的兴趣完全被萧莫言撩拨起来了。
“这五个‘雷子轩’先生可一一瞧明白了？”萧莫言不紧不慢地说着。
老人忍住刺鼻的味道上前一步，仔细查看牢中人的情形。
一个人歪坐墙角，脖子已经折断，靠在墙上的脑袋流浓浓的白色液体。
强忍住胃里的不适，老人继续看旁边躺倒的人，脸上五官扭曲得不成人样，塌陷的鼻孔里流出暗红的血迹。
“这两个人已经死了。来到晋州之后她一连弄出了五个人，这两个是最早的，你看，蹲着的那个是第三个，除了额头微微陷下去些，其他与正常人无异。”萧莫言不带感情地陈述，“不过，他活不久了。”
老人凝神望去，那第三个“人”面色惨白，好似在冰窟里冰冻了许多年，不禁身上也是一寒。
“那个一直在捶打墙壁的可是第四个？”
萧莫言冷冷抬眼，“不是，蹲在地上的才是，前面四个都毫无行动能力，只有那第五个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甚至还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你是说，那第五个有了自己的意识？”老人提高的声音里带上了太多的感情，惊喜和恐惧狠狠地交织在一起。
“先生是不是觉得没有早点遇上何敏之太过遗憾？”萧莫言笑容阴森，让诡异到极点的气氛又加重几分。
“从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这个女子不平寻常，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本事。想当初，咱们为了培养一个能遮人耳目的傀儡花费多少心力。我段一辰活了大半辈子，正统之学、旁门左道自问都小有成就，可是比起她来实在甘拜下风啊。”
“呵呵呵，先生过谦了，如若不是先生给她用了那些奇药，她还未必能有这份能耐呢。”
段一辰看着眼梢眉角略带得色的萧莫言，他突然领悟到了这个年轻人离开丰都到晋州来的原因，“恭喜主子。”
萧莫言哈哈笑起来，显出少见的狂放，“先生不亏是智者，何敏之很快就能制造出一个与真正的雷子轩！到时候咱们来一手釜底抽薪，让靖威侯世子彻彻底底的消失！”
笑声戛然而止，萧莫言美丽的凤眼里满是狠戾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