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别过去！”马车夫伸手想拦住我。
紫珠也连忙抱住我，“公子，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呀？”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推开试图阻拦我的人，踉踉跄跄地走向那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影，泪水不知不觉地溢满了眼眶，她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紫珠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急之下看向萧莫言，希望他能出声阻止我匪夷所思的行为，但萧莫言只是静静地站着，带着凝重的神情。
今晚的月光很亮，亮到很久之后我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而我，就在那样美好的月色之下看到了不忍回忆的画面。
“卓清！”
我失色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跌跌撞撞地扑过去，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木辕。
一听见我叫出这个名字，紫珠也飞快地跑过来，捂住嘴大惊，“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所措地抱住她，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在看清了她所有的伤痕后喷薄而出，“卓清，卓清，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泣不成声的我声音也变了调，“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轻轻拂开和着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那张美丽的脸因为失血显得愈加苍白。
她那独特的蓝眼睛里闪烁着迷人的色泽，手颤抖着向我的脸伸过来，似乎想替我擦去眼泪。可是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是那么的费力。
没有太多的迟疑，我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抵住自己的脸。她的手指轻轻地扫着我脸上的泪痕。
我祈求地看向萧莫言，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转头向紫珠说道：“走吧，我想她们需要一点时间。”
然后是他衣袍扫动青草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了。这个男人似乎无论何时都能了解我的心思。
清风习习，月光如水，怀中的女子眉眼如画，眼中带着不舍和欣慰，费力地喘着气，“何…公子，想不到，想不到…再相见竟是如此光景呢。咳咳……”
一丝丝鲜血沿着卓清唇边干涸的血痕流下，我连忙抬起衣袖轻轻擦去这刺眼的颜色，压抑住喉间的悲伤，刚想安慰她又听见她说：“卓清…卓清不愿意让公子看见卓清这般丑陋的模样……”
“卓清，我……”我颤抖着嘴唇，心痛和愧疚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难道要让她带着这样一份不明不白的“错爱”离开吗？卓清，你可知道，我不值得你这般对待啊！
“嗬，好温暖呢。”卓清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脸上的泪水，她轻拭泪水的指尖越来越冰凉，眼睛里的光彩也开始涣散。
我心里一慌，握住她的手急急问道：“卓清，告诉我，是谁害的你？”
“是他……”
“什么？是谁？”
卓清那只抵住我脸颊的手缓缓往下滑，我意识到不好，泪水喷薄而出，大声喊她的名字：“卓清！卓清！”
突然，她奋力地睁大了眼睛，下滑的手攥紧了我的衣襟，一字一顿地说：“告诉…告诉雷公子，”她用尽全身气力将我扯过去，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幕后黑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