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们无话,随从们也静静地候着,院子里只听见微风拂地的沙沙声。
半刻沉默之后,还是侯爷自己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呵呵…看我,一句话讲出来倒让你们都没话说了。来来了,咱们进屋说话。”
雷国华赶紧回过神,接过话头缓和气氛,“对对对,咱们别在这毒日头下傻站着了,来,公主,咱们随大哥进屋。”
雷子轩眉心打结,正想寻个由头避开父亲,却见二叔和二婶都冲着自己使眼色。他心中还憋着气,眼中还带着怨,可在这一瞬间他赫然发现父亲永远笔直的背脊微微弯曲,从来一丝不苟的乌发间也夹杂了几根银丝,心突地就是一震。于是在叔婶二人的期盼下,在父亲放慢的脚步下,桀骜不驯的靖威侯世子顺从地随家人进了屋子。
却说另一边,沐云院里也来了客人,只这人不是来找世子,而是来找即将要成为侯府新晋小妾的我——何敏之。
我很是惊奇地看着眼前怡然自得喝着上好铁观音的男子,“你怎么上这儿来的?”
“怎么?还不欢迎?”来者话语中带着戏谑的不满,“你们俩出去游玩一番,直接就过了夏天,扔下一大摊子的事情交给我,回来了也不差人吱一声,要不是我……”突然轻咳两声,“要不是我听见昭阳公主出行的消息,顺便打听了一下,现在还蒙在鼓里。”吐出口的字眼硬邦邦的,一直捏在手上的白瓷茶杯也稍显不耐地掼在桌上。
我忍不住吐吐舌,回想一下子,确实有小半年没见到萧莫言了,回来后在这偌大的侯府里,我俩又像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因为和侯爷的关系一直僵持不下,竟连一次门都不曾出。
萧莫言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只是现在似乎微微动气,眼角眉梢带上了不悦,我很难想象他真实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我不想解释这些日子的经历,又不能不顾及他的情绪,只好打着哈哈唱到:
“想死个人的萧大哥,去年他独自在丰都,夜晚他是我枕上的梦白天他是我嘴里的歌,初春里春寒多料峭呀,啊我真想啊,我真想给他,给他送去一团火。
想死个人的萧大哥,去年他独自在丰都,萧大哥,妹妹心中的星一颗。
丹蔻的生意交给你,赚得的银钱交给我。
丹蔻的生意交给你,赚得的银钱交给我,赚得的银钱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
为了缓和气氛,我随口胡诌了几句从前在家常听到的《兵哥哥》,歌词信口改了。
这一招果然很奏效,萧莫言的神情由气恼变成呆住,最后忍不住扯起嘴角笑起来。他一向持重,最后竟然憋笑憋红了脸。
一旁的紫珠听到后面用手按着肚子笑了起来,边笑还边用手帕揩揩眼角,最后又撇了撇嘴角,不无感慨地道:“小姐,好久都没看你这么开心了。”
我收起舞蹈的架势,是啊,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整日里心事重重的,我都变得不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