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婆微微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是啊,绝对没错,老奴伺候过好几位怀孕的主子,看她那副样子,心中有数。”
庄静娴脸色变了变,重重地拍着桌子,“哼!贱人!倒真是便宜她了!”
蒋婆不知道庄氏母女谋划的下毒之事,只当做庄静娴对喜梅的“好运气”十分嫉妒,便劝慰道:“姨娘不必恼,如今这喜梅有了身子,那边又这般糟践她,这丫头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可憋着气呢。若是咱们在这个时候拉她一把……”
“拉她一把,她倒是想得美!”庄静娴仍旧气哼哼的。
蒋婆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生出几分孺子不可教的悲哀来。
还好喜鹊心思活泛,听蒋婆一讲立马明白过来,便顺着往下说:“蒋婆的意思是咱们将喜梅这个筹码握在手里,用来对付北院的那位娘娘?”
蒋婆眼里闪过赞赏的光泽,“喜鹊姑娘说得没错,老身正是这个意思,如今喜梅又有了身子,咱们手里有了她,不是正好能打击北院吗?”
庄静娴这会子才反应过来,雷子轩是不再会轻易碰自己的,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谈何容易?没有孩子,又没有男人的宠爱,自己要靠什么在偌大的侯府里生存下去呢?现在那个喜梅有了孩子,只要办法适当就能死死地攥住她,甚至,必要时可以除掉她!
“喜鹊,你向管事的婆子打个招呼,就说那个丫头我要了,晌午时让她到我屋里来!”庄静娴张开殷红的嘴唇,难得地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屋子里的主仆三人面上都浮动着诡异的神色。
喜梅刚刚到小娴姨娘的屋里没几天,就有消息传到祈沣院去,说是她怀孕了,从时间上推算十有八九是世子的种!
雷国丰对这件事很是重视,虽说他心里也十分厌恶丫鬟爬床的这种事,但是有了孩子毕竟是一件大事,何况雷家嫡系这一脉向来子嗣艰难。他立即吩咐雷富找了经验丰富的大夫去给喜梅诊脉,结果证实了确是喜脉!
雷国丰听见这个消息,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即便只是个丫鬟生的孩子,但是到底雷家有后了!他习惯性地抚摸着花白的胡须,喃喃自语道:“要是敏之和静娴也为我雷家诞下麟儿,我就能安心了。”
当我听见喜梅怀孕的消息时,只觉得眼前发黑,心口一阵一阵地疼,还是紫珠扶我坐下,又是扇风又是给太阳穴抹药,才回过神来。他有孩子了?他竟然有孩子了?何敏之,你应该为他高兴不是吗?既然你不敢也不能为他生儿育女,这份感情你从一开始就有所保留,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伤心呢?
“小姐,小姐,你可感觉好些了?”紫珠紧张地问。
我接过春香递过来地茶杯喝下一杯醒脑提神的铁观音,用手帕压圧嘴角,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还是赶紧去祈沣院吧,别叫人等着。”
紫珠伸手扶我,春香瞅瞅我的脸色,犹豫地说:“主子,是不是补个妆再过去?”
我和紫珠面面相觑,于是她接着说:“这会子过去,八成是要听侯爷宣布抬了喜梅做一房姨娘的事,主子这副脸色叫人看了怕是…。”
春香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已全然明白了,喜梅是在我的屋子犯的事,如今却仰仗南院的势力出头,即使喜梅真的不欲与我做对,但是庄静娴的用心不得不让人提防。
春香和喜梅这两个丫头,是紫珠与我共同相中提拔起来的,脑筋聪明,做事麻利,只是性格不同,春香胆大心细,为人直爽;喜梅斯文内向,敏感怯懦。
当初被爱人、信任之人背叛的刺激太过强烈,让我失去了分辨是非的冷静,如今细细思来,在子轩被下了合欢散的状况下,喜梅又是那副性子,难免……
可是如今后悔却也是晚了,我没有在喜梅最困难的时候对她伸出援手,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庄静娴拉过去,不知道今后会成为她的帮手还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