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习习,万物复苏,沉寂了一冬的沐云院因为我俩关系的破冰显得格外春意盎然。当然,除了南院的小娴姨娘觉得置身冰窟。
这些日子以来,雷子轩一步都未曾踏入过南院,曾经趾高气扬的南院下人们也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整日里蔫头耷脑的。
试着站在南院那位的立场上想想,有时也挺替她不值的,唉,要不是当初我一念之差,应承下来这桩事,今天恐怕她也不会这么伤心了。可是,反过来想想当日的情形,又岂是能由得了我做主呢?
这样想着想着,我又免不了回到一直困扰我的那个问题上去,到底怎么对待子轩才是为他好呢?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脑袋里一团乱麻。
紫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推门进来,我赶紧眨眨眼睛,让即将泛起的泪花尽快挥发掉,不想让她为我担心,这些天来因着我与子轩的和好,紫珠这丫头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了。
她忍着笑走到我身边,把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桌上,“小姐,这是咱们世子爷特意吩咐给您熬的。”
“这是什么啊?”我皱着眉头看着这碗药水。
“小姐,您怎么忘记了,这是上回那位大夫给你开的药方啊!”紫珠抿嘴笑道。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难道是子轩请的那位专治“不孕不育”大夫开的汤药?
“不会吧,真要我喝这玩意儿?”
“嗯,你就喝了它吧,谁让你把世子糊弄成这样的?”紫珠调皮地挤挤眼。
我扯着嘴求饶:“紫珠,我的好紫珠,你知道我最怕苦了…”
“不行不行,小姐,你就喝了它,不要白瞎了这些好药材!”
我避开紫珠送到嘴边的碗,捏着鼻子嫌弃地说:“你真是的,世子不明白,你难道不清楚我没病吗?”
紫珠放下碗,“我自然清楚了,小姐你也真是的,平白无故地整出这一堆事来。”
我叹口气,恐怕在紫珠看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寻烦恼,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见我流露出伤感的神色,紫珠还以为我是怕苦,赶紧又奉上一小碟冰糖,“喝完药含颗糖就不苦了。还有啊,这些药都是些滋补身子的,吃了也没坏处,您呐,就老老实实接受了世子的好意吧!”
我这边经不住劝万般无奈地喝着苦苦的药汁儿,南院那边小娴姨娘也正精心准备着药。
“娘,您说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灵?”庄静娴拿着一个宝蓝色小瓶端详,似乎对庄李氏口中这东西的奇效表示怀疑。
庄李氏惬意地呷一大口上好的君山银针,脸上挂着几分得色,“你相信娘,这东西只要男人入了口,从来就没有哪个能忍得住的。”
庄李氏的讪笑让女儿听了不觉脸红,虽说早就成了别人的姨娘,但是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家,难免害臊,“哎呀,娘,您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没个正形儿。”
庄李氏心情好也没与女儿计较,只是语重心长地交待:“娴儿啊,这东西不好找啊,为娘又是个寡妇,弄这玩意儿传出去不知人家背地里怎么说呢。你可得给娘争气!”说罢又颇有暗示意味地瞅了瞅庄静娴的肚子。
庄静娴看似单纯的眼眸里闪烁出狡黠的光泽,捏着小瓶的手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