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感受过温情的喜梅不由地愣住了神,想不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这般宽待自己。
“梅儿,”雷子轩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往后唤我子轩可好?”
“世子……”
话还未出口,雷子轩便亲上她柔软的唇,轻轻地在唇间呢喃:“嗯?怎么还不改口呢?”
“子……子轩。”
喜梅小心翼翼地唤他,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喜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幸福的滋味。
雷子轩抚去那行泪水,轻轻吻上喜梅的眼睛,“梅儿,过去委屈你了。”
喜梅的胳膊慢慢地环住雷子轩的脖颈,开始狂热吻他微凉的薄唇。
皇宫之中,神丰帝病情再度反复,这一次内侍太监没有兴师动众,只急匆匆去通报太子萧景翊。不多时,一顶小轿载着腿脚不便的太子爷不动声色地入了皇帝寝殿。万分忐忑的萧景翊心中明白,父皇是怕时日无多,很多话都将在今晚交代。
寝殿之内弥漫着浓浓的汤药味儿,钱禄海苦着脸,含着两眼热泪梗着嗓子给太子爷请安。
萧景翊一把扶起钱禄海,这一刻他对这个在内宫专权的大太监产生了几分好感。
神丰帝面色晦暗,嘴唇发白,从来精心护养的胡须变得干枯焦黄,失掉了原本神气的光泽。
在钱禄海的搀扶下,神丰帝艰难的坐起身,抬抬手示意太子坐到身边来。
见父皇英雄末路的情景,萧景翊心里酸楚得紧,他立马乖巧地坐在龙床边,父子俩相视而望,摒弃了繁琐的皇族礼仪,反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如同寻常百姓一般。
神丰帝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比前几日显得精神许多,这在众人眼里并不是好的现象,皇帝已经开始回光返照了。皇帝拉着儿子的手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事,最后终于绕到了另一个儿子身上。
“吾儿,你要提防的人不少啊,景毓他……”
听父亲提起弟弟的名字,萧景翊心头一颤,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
知子莫若父,见儿子的反应英明一世的神丰帝便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敲就是这样吧。
“父皇,钱公公给您敬药了。”说着就从钱禄海手中接过汤碗,亲自给父亲喂药。
神丰帝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儿子,眼中有着无限留恋。
喂完了药,萧景翊细心地用丝绢给父亲擦拭嘴唇。
“景翊,要是你弟弟他有什么过分的……”萧景翊动作停下来,看向父亲的眼睛。
“我是说景毓他万一……你可不可以留他一条命?”
萧景翊一晃神,耳边又听见很多年前那个熟悉的声音:“三哥,三哥……”
“咳咳……景翊?”
“啊?”萧景翊把丝绢放进钱禄海手里,转回头安慰父亲:“父皇,你放心,四弟他一生都会平平安安。”
得了儿子的承诺,神丰帝露出欣慰的神色,歪着头沉沉睡去。萧景翊替父皇盖好被子,顶着清晨的露水出了宫殿,悄没声儿地钻入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