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滢坐在车里,车窗开了一半。一阵阵凉风吹进来,混乱的思虑还没有停,她感觉心里好冷。
马国义目光时不时地通过车头上的后视镜瞄在沈玉滢身上,她仍旧躁动不安。马国义盯着后视镜上的她说:“怎么了?”
沈玉滢仰头叹息:“我杀人了。”
马国义笑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报告我来写。”他之所以笑是因为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希望她不用太过于责备自己。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她必须开枪,为了这次任务和她的身份。
沈玉滢说:“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轻轻扣一下板机,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洞,人就这么没了。我原本以为这很容易的,当人市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开枪,这个道理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当我看到他倒地的时候,双目睁得死一般大,死死地盯着我看,我害怕了。”
“这是开枪后焦虑不安症,这种心理是在正常心理范围里的。你不用担心,我安排一下你去见心理医生,见完医生就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明天八点,重案组办公室见。”马国义尽量开解好,希望这件事不要再给她压力。毕竟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这件事成为她的心理障碍对她以后的工作有害无益。
“真的是这样吗?”马国义这个大忽悠,她当初就是被他忽悠去做卧底的,他的话到底有多少是可信的?怎么所以倒霉的事都让她撞上了,真是时运低。心里祈祷着:妈妈,保佑我吧。
“记得,明天八点。”下车时马国义再一次叮嘱她。
“知道啦。”沈玉滢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胖的事让乔浩成很懊恼,直到凌晨四点他才回到聚尚堂。他打开房灯床上没有人,他又推开浴室的门也没有见到沈玉滢,她去哪里了?回家了吗?他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她却不在,趟在床上,仰望着窗外的天空。空虚、寂寞,胡思乱想一大堆东西全是和她有关的。
他现在最懊恼的不应该是和涛哥交易的事吗,为什么脑海里又涌出她的影子来。他爱沈玉滢,真的很爱很爱。怎么办?乔浩成想见她而且是马上,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他去冲澡,凉水会让自己冲淡这个念头,他天真地这么想。
乔浩成冲了澡趟在床上,辗转难眠,睁眼闭眼都是沈玉滢。他实在按奈不住躁动的心,他趟下了又坐起来。他来到她的窗户低下,静静地看着她的窗户。
破晓,划破微蓝的夜空。太阳冉冉升起,唤醒梦浸长河的万物。大地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沈玉滢自从做卧底以来每天睡到自然醒,以前早睡早起的良好习惯早就不知所踪了。闹钟响了,她关了闹钟又继续睡。突然马国义在她下车时说的那句话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记得,明天八点。”一下子把她从梦里拉了回现实中。不用再去做卧底了,她打开衣柜看着她柜子里的警服,好想念它们呀。
可惜,现在又被暂调到重案组去。只能暂时穿便服了,希望这案子快点结束,回到交警队去,那时又可以合法飚车了。
沈玉滢开房门出来,沈伯山探头望去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沈玉滢看向他:“凌晨,您已经睡了,所以就没吵醒你。”
沈伯山说:“又要出去吗?”
沈玉滢说:“是的。”她刚要转身走,突然又停顿了一下。想到现在这人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他是多么的孤苦伶仃。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果报应的,以前她的父母丢她一个人在家,现在她又丢她爸爸一个人在家。承受着那份她厌倦极了的孤单。她又回身对沈伯山说:“晚上我回来吃饭。”
沈伯山头也没抬说:“他来吗?”
“他?哪个他?”沈玉滢没有明白他说的“他”是谁。是孙杨还是乔浩成。她和孙杨还没有和好,至于乔浩成,她的身份败露之后他一定会恨死她的。
“葬礼上帮着忙里忙外的那个他。”沈伯山摘下眼镜看向她,以便看清楚她的反应。
“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沈玉滢靠在门上说。
“怎么,你们拘捕他了?”
“沈先生,沈老先生。你知道的事太多了,为了你的安全,关于我的工作请你以后不要再打听我。”她无法预料乔浩成知道她是卧底之后会对她做出什么事,“为了安全,我想搬家是很有必要的。”
“这么严重?”沈伯山说话时的表情像个世外高人一样,神秘而高深莫测。
“你以为呢?”她父亲像个老顽童似的,让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