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卡曼在君城的沿江公路上急速狂飙,如星追月。见车如见人,这辆车已经象征着它主人的身份。
这几天沈玉滢的电话响个不停,打来的都是她那些不能来参加葬礼的好朋友。连她最好的朋友秦若莲也没有来参加葬礼,原因是她怀孕了她那个迷信的婆婆不让去,说喜事不能撞白事不吉利,怕生出来的宝宝是怪物。秦若莲过意不去,约她上咖啡厅见面。
秦若莲打电话问她到哪里了,沈玉滢戴着蓝牙耳机和她讲电话,一边找她说的那家咖啡厅。“在哪呀?我怎么找不到呢?”
秦若莲说:“蓝山咖啡厅,店面很小的,旁边是一家便利家,你仔细地找会找到的。”
沈玉滢说:“哎哟,我的姑奶奶,又不是偷情不用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吧。”
秦若莲最受不了她这样装作看得很开的样子,“你正经点好不好?还在守孝期间呢。要不要我下去接你?”
沈玉滢说:“不用了,我已经到了,一分钟后你就能见到了。”她把车停好,对着后视镜弄弄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蓝山咖啡厅,门面真的很小,不留心还真不注意到这里有意咖啡厅。这条街离乔浩成住的聚尚堂很近,她抄近道的时候绕道走过这里。进门后是一条通道通上二楼,秦若莲说的蓝山咖啡厅在二楼。
这咖啡厅开得这么偏僻,又是白天,沈玉滢以为不会有什么人的。推门进去一看,灯光辉煌,各个角落都有人小声议论着。
秦若莲站起来向她挥挥说:“这里,这里。”沈玉滢便向她走去,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面是后巷。采光没有临街那面好。但也比室内中间的位置好,她和秦若莲都不喜欢,觉得坐在那像被监视着一样。
沈玉滢在秦若莲对面坐下,秦若莲马上问道:“你还好吧?”沈玉滢放下包包,伸手去拿她那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然后“嗝”一声打嗝了,她放下杯子连连说:“渴死我了。”
“那杯水是我的。”秦若莲瞪着她说。
沈玉滢嘻嘻嘻笑说:“不生气,不生气,我帮你再叫一杯。服务员!”服务员拿着饮料单向她们走来,把饮料单递给沈玉滢,沈玉滢摇摇头说:“不用看了,给她加一杯开水,孕妇不能喝咖啡的,给我一杯蓝山咖啡,加奶加糖。”简单而老道,显得她很有气势。
服务员收回饮料单说:“好的,马上就上。”然后礼貌性地欠欠身。
待服员走后,秦若莲想起她刚才的问她话她还没有回答呢?又问道:“问你呢?还好吗?”
沈玉滢单手托腮眼神豪无焦点地看向窗外说:“今天好点还算好点,前两天像个泪人似的,都快虚脱了。习惯了杨排风的性格,尝试一下林黛玉性格也不错。”
“去你的,还要开玩笑。伯父呢?他一定很伤心吧?”秦若莲又问。
“他比我坚强,比我坚强多了。你知道吗?他今天居然下厨给我做饭了,真是让我意想不到。你知道吗?打我有记忆以来我都没见过他进厨房,若不是母亲离世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会做饭这个秘密。”
秦若莲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想他可能是代入了你母亲的角色。”
“嗯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沈玉滢点点头说道。
秦若莲把头伸过桌子,靠近她鬼鬼祟祟地说:“唉,孙杨有没有去参加仪式?”
沈玉滢她的头摆到一边说去:“八卦!”
“到底有没有去嘛?”等不到答应,她撒娇道。
“有,一家人都来了”
“有去,那就说明你们之间有戏。哎,你对他现在是什么感觉?”秦若莲继续刨根问底,像八卦记者似的势必从她这里拿到第一手资料。
“不知道。”秦若莲的话触到了她内心深处的软肋,不是不想回答她,只是她也没有答案。沈玉滢不耐烦地说:“不问这个问题好吗?
“以后呢?以后怎么有什么打算?”
沈玉滢更加不耐烦地说:“哎呀,你不要重复我爸爸的话好不好。我爸爸也问我一样的问题。”
“哦,是吗?这么巧?完全从自内心对你的关心。”
不是巧,是词穷,是懒。脱口而出问都是些不加思索的,其他的都要伤神伤脑去思考。思考怎么才能让一个刚失去亲人的人需要要什么样的安慰,思考他们可能需要怎么的帮助。等等,都是需要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