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尽力将这件事情宣扬的好似很严重,自己却明白最多警察不过是过来搜查一下房间,找不到证据依然不可能对叶未秧有什么影响。
而且……就凭风蚀凉那小子有限的魄力,他也不可能真的将叶未秧逼入绝境。
可是,这种机会……这种机会,让她怎么忍心错过?
从来,她想得到一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从一开始走近这对兄妹,她就感觉到在他们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存在。
不似单纯的亲情,也不像单纯的爱情。
对手她从来都不断,只是这么年幼的,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实际上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把这孩子放在眼里。
一个还分不清现实与幻想,还沉溺于游戏和动漫的小女生,凭什么来和她斗?
自己只需要稍微展示一下成熟女人的魅力,凭叶纷飞这双有品位的眼睛,还能分不出孰优孰劣?
事实却没那么简单。
尽管她一再展示自己的巧舌如簧,温婉聪慧,叶纷飞对她的欣赏,也似乎仅仅停留在朋友的层面。
尽管她一再将叶未秧推向风蚀凉,尽管叶纷飞曾一度有放弃的念头,而风蚀凉也积极主动,那两个熊孩子却生生的还是分手了。
她想不通问题的所在。
那明明是她做梦都会呼唤的梦中情人,为什么她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究竟是因为她的梦太容易碎,还是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另有他人?
罢了,既然风蚀凉不够给力,那就只有我帮他一把了。
下午给叶未秧上完课,她到了叶未秧所说的那个小店。
不能去打听,因为公安机关也会做类似的行为,那样无意等于暴露自己。
只能在周围仔细的查看,从墙角到垃圾堆都不放过。
从七点找寻到八点半,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最后狠狠心,努力回想着那天早上看到的风蚀凉在巴西风味馆里掏出的那个钱包,去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棕色爱马仕。
风蚀凉的钱包,当时看起来还是挺新的样子。
她回到家反复的打开再合上,试图制造出用过的痕迹。
现在只希望,风蚀凉的钱包没有什么明显的其他特征了。
“我问了在公安局的朋友,”澹溪带着明亮的笑容对叶未秧说,“他们说没有证据的话不可能把你怎么样。所以,不用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
叶未秧将信将疑:“真的么?他们不会把我当嫌疑犯,先拘留拷问?”
按照自己的承受能力,屈打成招那是必然的,自己万万不想被躲猫猫啊!
澹溪微笑:“做笔录是肯定的,你照实说就行了,不用担心。”
叶未秧于是就照实回答:“他当时没有鞋子,我只顾注意不要他踩到玻璃之类的东西,没注意到他其他东西有没有丢。”
“为什么不等受害人家人下来你就走了?”
“因为太晚了,我怕我的家人担心。”
“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
“朋友。”
“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
叶未秧顿了顿:“我……是他前女友。”
“分手的时候有没有起过争执?”
叶未秧郁闷了:“这问题和这案子有关系吗?”
“对不起如果不涉及隐私的话,请尽量配合我们的调查,好吗?”
叶未秧咬着嘴唇:“就算起争执我也不可能偷他的东西,我没那么下作,而且我也不会开车,偷他的车钥匙做什么?”
“对不起,请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
叶未秧憋着气:“有争执。”
“为什么你还会送他回家?”
叶未秧郁结:“我朋友和他的关系不错,我只是陪她送而已。”
“但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最后将他送回去了?”
叶未秧闷杀:“是的。”
小店老板表示对当晚的事情记得很清楚:“我记得他当时和一个男的起了冲突,两个人打了起来,但后来我们出面阻止那个男的就走了,没有脱他的鞋子,也没有从他身上拿走东西,我们几个店员都可以作证。”
“你的店关门的时候受害人是什么状态?”
“他是最后一个客人,我们请他结账,他还拿出钱包付了钱,我们看着他走出去才关的门,后面就不知道了。”
那个男人有同伴,出了小店之后能证明他直接回了家,而家人又证明他之后再没出来过。
叶未秧得知这个情况后很想吐血,搞什么,敢情他的钱包车钥匙之类的东西都是在店门外被人拿走了?而在店门外目前已知的和他接触的人也只有她和墨玉而已?
叶纷飞接到警方通知的时候正在开会,电话里传来的是警察没什么耐性的声音:“你好,叶未秧的监护人吗?”
叶纷飞听到监护人三个字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我是。”
警察说:“这里是临建区公安分局,我们需要向叶未秧询问一件和她有关的盗窃案,作为监护人你可以到场,下午有没有时间,请你两点半过来一趟。”
那小店地处偏僻,且不是在路口,附近没有监控,也找不到事发当晚的目击证人,按照警局的惯例,这案子要先放一放,请交警协助配合查看是否有人将风起航的车开出去。
但嫌疑的人却还要查一查。
澹溪静静等待那个结果。
警察果然从叶未秧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爱马仕的钱包,拍照,固定证据,然后问她:“这是你的钱包吗?”
叶未秧傻了:“不是我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不仅不是她的,而且是风蚀凉的!
这个诡异的物品怎么会在这个诡异的时间出现的这个诡异的地方?
警察这边也问了叶纷飞:“这是你的钱包吗?”
叶纷飞看到这情形嘴唇不由一抖,稍微想了一下:“我钱包太多了,有时候会随便扔,自己都记不清了。”
警察认真的追问:“这个钱包看起来还很新,你确定你已经记不起来了?”
叶纷飞淡淡的笑:“新不代表是最近买的,只能说明没怎么用过。”
表面上轻松,心里却沉重的像注水肉,叶未秧……不会真的拿了风蚀凉的东西吧?
警察初步判断:第一,钱包上几乎没有什么灰尘,说明是刚刚被人放在床下不超过两天的。
第二,钱包上没有指纹,说明是被人仔细擦拭过的。
第三,钱包的皮革味道中并没有吸取到人身体上的油腻或者清洗剂的味道,并且没有任何磨损,甚至纹理缝隙里都没有任何污垢,说明很少被使用或者从未被使用。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一个钱包,为什么会被放置在叶未秧的床下面?
作为离这个可疑物品最近的人,叶未秧对此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床底下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个钱包,这比枕头底下突然出现个扎针小人还可怖。
红线盗盒也不过这个水平吧?
作为案件的受害人,风蚀凉看到那个钱包的时候却脱口而出:“这是我的钱包!”
警察向他询问:“你的钱包除了款式和这个一模一样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特征?比如划痕?”
风蚀凉从来不会注意这种细节,反而很笃定:“记不清了,反正款式一模一样的,而且我这个是限量版,很少能买到的。”
警察点点头,告诉他:“这个钱包是在叶未秧的床底下找到的。”
风蚀凉一下子呆在那里,半响才开口:“让我仔细看下……或许我记错了……”
却看了半天都得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因为实在不记得自己的钱包有什么损伤。
更多的是在心里忐忑和怀疑,她不会真的……拿走了我的东西吧?
警察还在请他确认:“你确定这是你的钱包吗?”
风蚀凉嗓子发干:“我……不确定。”
警察皱眉:“不确定?”
风蚀凉呼吸有点沉重:“我的钱包……好像……颜色更深一点……”
见鬼的叶未秧你不会真的偷我钱包吧!
叶纷飞交了保证金将叶未秧领出来:“你真不知道那个钱包是哪里来的?”
叶未秧摇摇头:“它简直像从水泥地里长出来的。”
那见鬼的地没事倒是给我长点钱出来啊,长钱包有什么用?
叶纷飞的疑惑更多的在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件事情?”
叶未秧低着头:“你事情太多了,我不想要你分心。”
叶纷飞目光凛冽:“分心?我现在才知道才叫分我的心!这种事情越早知道越好处理好不好?”
顿了一下,还是气不过:“我竟然是从警察那里知道的消息……还是因为你未成年才会通知我到场,叶未秧,你这个样子我敢放心让你长到十八岁吗?”
叶未秧哆嗦了一下,不禁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对不起……”
叶纷飞看她那个样子,在心里苦笑一声,想想自己就算再早知道也堤防不了她的床底下,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有人恶意陷害她一样。
想到这里心中一紧,凝重的看着她:“秧秧……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叶未秧犹豫着,心想我告诉别人却没有告诉你,你听了岂不是要更生气?
墨玉也没能幸免,被询问了老久之后越想越窝火,打电话给风蚀凉:“风蚀凉算我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只是自私自我不知轻重,想不到你竟是这种烂人!”
风蚀凉本来就郁闷,一听这话更是火上浇油:“我烂人?我丢了东西反而还一身不是了?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我死了都活该不被埋的态度?凭什么?凭什么?”
墨玉听着他气愤了,只好自己平静:“风蚀凉,你真的觉得叶未秧会拿你的东西?”
风蚀凉听到这个名字就心里难受:“我不觉得,可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钱包是哪里来的?真是叶纷飞的钱包它怎么会干干净净的躺在叶未秧的床下面?你别告诉我它在玩躲猫猫!”
墨玉想了想,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人家喜欢人家爱好人家自己的钱包爱怎么放怎么放不行啊?”
风蚀凉立刻挂电话。
将自己房间里能摔的都摔了一遍,累得呼呼喘着粗气。
保姆阿姨听着他楼上传来的声音,看了看表,等到分针过了五格之后才上去,淡定的说:“出去,我打扫房间。”
风蚀凉乖乖的走了出去,下楼到客厅傻傻坐着。
风起航一个小时之后到家,根本没看见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生物一样的,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房,到门口的时候叫了一声保姆阿姨:“李旭,今天喝咖啡。”
李旭熟练的弄了咖啡端到他书房,似乎有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个咖啡杯很贵的,你等会儿不要把它给摔了。”
风起航愣了愣:“我为什么要把它摔了?”
李旭撇撇嘴,将一本书递过来:“这是你之前要我买的,今天正好买回来。”
风起航接住,放在一边,还是继续疑惑:“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会弄坏东西的人?”
李旭指指书:“我觉得你还是现在看书比较好。”
风起航莫名其妙:“为什么?”
李旭叹了口气,转过头走向门口:“因为书便宜,而且摔不坏。”
留着风起航独自满脑袋问号。
风蚀凉在老爸的书房那里徘徊了快半个小时,终于鼓起勇气进去:“爸……”
风起航看见他没什么好口气:“干嘛?”
风蚀凉挤出一点笑容:“要不……这个案子就不要再查了……”
风起航奇怪的看着他:“这是刑事案子,你以为是欠债还钱,你说不告就不告了?这是检察院说了算的。再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老子丢了车为什么不查?”
风蚀凉抓抓头:“我……我现在怀疑这只是朋友跟我开的玩笑……”
风起航哗的一声将手里的书朝风蚀凉摔了过来,火冒三丈:“开玩笑?你们之间开个玩笑就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风蚀凉急忙躲开,小心翼翼的:“哪有鸡飞狗跳……我就看见你跳……”
风起航火气更大了:“你再给我说一句!”